续道:“竟是没想到你这阉狗也有栽在女人手里的一天。”
她放声大笑,只是笑中带着泪。
喉间咳出一口污血,这口堵在心头的污血吐出后,沅素心头畅快了许多,她又道:“那农女知道你杀过那么多人,连幼儿和稚童都不放过后,不知还会不会拿你当做人看。”
她看着那昔日里威风凛凛的汪督公明显僵了身子,才兀地笑出声来。
她父亲才高八斗,是开朝以来作为年轻的内阁首辅,他父亲本可以名留青史,却被东厂阉狗构陷。
汪淮那日,接连残杀她杨家一百一十四人,这其中还包括大半的妇孺同幼儿,她怎么能忘,又怎么敢忘。她委身红楼,只因那里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触到汪淮的地方。
只是她终究没寻得机会要他的命罢了。
汪淮走出东厂,便是在阳光下脸色也黑如浓墨。
他知道沅素的那封信给小姑娘写了些什么了。
晚间汪淮搂着锦葵的时候,她还是乖顺柔软地任他抱着,看着小姑娘布满红晕的脸颊,汪淮忽然开口:“若有朝一日,你知我不是你看到的这般,会不会”
会不会离我而去,会不会怕我?
锦葵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便觉着十分安心。
汪淮见他的小姑娘眨了眨眼,面上带出一个略有些腼腆的笑,一对小梨涡儿忽隐忽现,她忽然柔柔开口:“你长得真好看。”
他先是一愣,转而又大笑起来。
拉过他的小姑娘,狠命地吻了下去。
汪淮觉着,便是他的小姑娘日后知道了他是什么人,也会一如既往地爱他。
她不会舍得让他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