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汪淮盖上的,锦葵全身都没了力气。
她心头仿佛堵着一团厚厚的棉花,哽着她,让她胸中发闷,心口生疼。
下葬的地方选了席二夫人的坟边,这地方是当初席睿玟自己挑选的,他不想让席二夫人入席家祖坟。
锦葵跪坐在坟前,望着墓碑上寄岚和席睿玟的名字默默发呆,好半晌,她才开口:“表哥至死都不知寄岚心悦他。”
席睿玟死的时候,还在担心无人怀念,无人记得他,他不知他身边有那样好的一个姑娘。
他错过了寄岚。
“若是寄岚同表哥说清楚,或许他二人便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汪淮半蹲下身,执起锦葵的手,见她眼中满是伤怀,他捏了捏小姑娘软软的掌心。
有些话哪里那么容易说出口,寄岚是下人,席睿玟乃席府二房嫡出少爷,便是日后收寄岚入房也只能是通房,连个妾室都算不上。
就算他们离开席府,可寄岚知席睿玟钟意锦葵,又怎么会自取其辱。
更何况,同锦葵这般敢爱敢恨,至死不渝的又有几个?也不知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今生才遇见了他的小姑娘。
“情之一事,越是身处其中,越是猜不透看不透。”
他自己不也是如此?
枉费他杀伐决断,一路踩着尸山血海艰难求生,心坚意笃。可遇见她的时候,不也同样心生胆怯?
汪淮从未想过自己会惧怕些什么,可听见席睿玟挑唆,他不是也动摇了吗?
情之所钟,难免让人患得患失。
揽着锦葵,汪淮同她一起慢慢走回小院中。
小院中的景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典雅,可如今锦葵看着这风景,心境已然同原来大不相同了。她如今是愈发地不喜欢上京这地方。
汪淮见她捏着席睿玟送她的玉佩发呆,微微敛目。他伸手拿过那玉佩,好生地揣进自己怀中。见锦葵想要拿回,汪淮把小姑娘的手按在自己胸前。
他把头埋在锦葵脖颈间,,低声耳语:“别想他。”
“我”
锦葵想说她没有想席睿玟,她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那些鲜活的人,在这上京城中一个个陨落。舍不得石头那样单纯炽烈的人孤单离去,舍不得温婉慈爱的席二夫人,也舍不得甘愿陪主子赴死,毫无怨言的揽梅。
她舍不得惊才绝艳的表哥,她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