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雅丹摘下面具,走进一处破庙中,锦玉茗奄奄一息地躺在破败的佛像后面。她脸色青灰,双颊凹陷得不成样子。
自谢玿身亡后,亲王府中众多妻妾或是处死或是发卖,锦玉茗假借自己乃佛门中人逃了出来,可她逃出王府后,却发现自己的画像被贴得到处都是。
温晴以她谋杀府中下人同京中帮办的罪名报了官,又买通江湖中人四处追捕她。如此才惹得她身患重病,却不敢外出见医。
锦雅丹拎着热馒头,上前扶起锦玉茗,随着锦玉茗动作,四周散发出一阵恶臭味。而他二人都好似闻不到一般。
“阿姐,吃些东西吧。”
锦玉茗捧着馒头啃食了起来,又拿过锦雅丹手中的烧肉,一口口塞进嘴里。那烧肉油腻,一时间蹭得锦玉茗嘴角俱是油渍。
她吃着吃着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会又抽抽噎噎地哭出声。
“你怎得现在才回来。”
她哭过笑过后,又捏着那烧肉一口口嘬着,一时间屋中油腻的肉香同锦玉茗身上的腥臭交杂在一起,惹得锦雅丹微微皱眉。
只是她看着锦玉茗如此,到底心下难受,哑着声道:“我看见了锦葵和汪淮。”
她见到汪淮那样呵护锦葵那个农女,心下不由嫉恨。凭什么她姐妹二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而锦葵却被人呵护在手中?
若不是她上京,自己同阿姐还会是好好的锦府嫡女,可嫁入高门,可收获他人的尊敬同爱戴。她如今空有一郡君身份,又算得上什么?
“锦葵?”
锦玉茗听见锦葵的名字心头一震,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上腥臭味立时刺入锦雅丹的鼻中,可她不敢遮挡,这样的动作会刺激得她阿姐疯狂。
“阿姐帮你杀了她。”
她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是苟活又能苟活多久?倒不如临死之前拉上几个垫背的。
“她们现在在哪?阿姐明日就帮你杀了她。”
锦雅丹见锦玉茗面上那狰狞疯狂的神色,忍着泪点了点头。她知道锦玉茗确实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如此倒不如让她走前安心一些。
她觉着若是自己临死之时落得她阿姐这个下场,也会去做同样的事情的。
锦玉茗穿上破庙中那布满灰尘的袍子,一层叠着一层,好不容易压下身上那股腥臭味后,又揭下佛龛上盖着的破布缠在脸上。
她咿咿呀呀地边唱边走,便是路上行人向她投去异样目光,锦玉茗也不理会。
走至锦葵在郊外住的那座宅子时,她亲眼看着汪淮把锦葵送上马车,那温柔呵护的模样让她心尖发疼。
锦葵脸上带着浅笑,她眉目干净,面上红润细腻,便是扶在车边的那双手也纤细洁白。
锦玉茗伸出自己的手,她的手也曾如锦葵那般白皙干净,这双手极擅丹青,她的字曾经引得京中许多贵女争相临摹。
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