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书意也走了出来,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无声安慰。
席大夫人擦了擦脸上热泪,面带笑容道:“你二伯母最喜吃这如意饼了。”
她从未想过,席府一夕倾塌后,自己最想念的竟然是那么多年来,明里暗里默默攀比的妯娌。她二人年岁相当,嫁入席府也不过就隔着一两年的时间。
开始时候二人整日互别苗头,暗中攀比。她娘家的在朝中的地位不如席二夫人,席二夫人没生下席睿玟之前,很是被她压了一段时日。
这等境况,直到席睿玟出生后才有所改变。
席睿玟出生后,她还曾高兴过一段时日,可见席二夫人日渐憔悴,见到席光耀不惜对自己的嫡子痛下杀手的时候,她才觉着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沧之感。
她们都是为人妻,为人媳,为人母的人,她看着二房的境况,也跟着心疼起来。
那以后她时常帮衬二房,同是远嫁的媳妇,二人竟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在席光赫纳妾宠姬的时候,也是席二夫人彻夜开导。
她没有想过,那般柔弱的女子,怎么就能做出那等大胆的事情。
拉过席书意的手,席大夫人好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如今不敢在席德庸面前提起席二夫人同席睿玟,便是中元和他们的忌日,她也只能跟着席书意偷偷在院后烧些金银纸钱。
“二伯母自有她的路要走。”
席书意是能理解席二夫人的做法的,无非是被逼到了绝路,若有朝一日她同二伯母面临一样的困境,说不得也只能出此下策。
只是她今生所求非在小家罢了。
众人用过午膳,席文栋便去教村中孩子上课了。他如今在村里做起了私塾先生,也不收什么束脩,只要想读书的孩子,俱都可以过来。
平日里他还会去锦葵的育幼堂给那里的孩子讲些典籍故事,他如今还记得刚见锦葵的时候,二人俱都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想到,自席睿玟生辰的那最后一面,再相见竟会是此等境况。
拿起桌上学生文章,席文栋仔仔细细批改了起来。
整个席府众人,谁都没有发现庄子外头站了个包着头脸的女子,那女子怔愣地看着席文栋默然出神。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锦雅丹。
自从锦玉茗被锦葵杀死后,锦雅丹便到处流浪,她也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又能到哪里去。偌大个上京城,竟是没有她一介弱女子的容身之处。
她的阿娘死了,她的阿姐死了,她的爹爹流放了,而自己又害得席府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又哪里有脸面去席府求助呢?
躲在树后,锦雅丹咬着牙默默哭泣,如今的她更是连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一点声响。
她是身份贵重的郡君啊,她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呢?伸手摸了摸面上那巨大的疤痕,锦雅丹环住双膝,把头埋在其中。
她的容貌俱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