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卿彧憋着一股邪火来到花园,他看到卿如晤领着两个丫头跪着,腰板挺直,各种情绪在他眼里刹那变换。
顿了顿,他终是上前,怒道:“孽畜!你可知罪!”
卿如晤低下头,眼前只见一角青灰色的锦衣随风浮动。
“如晤不知!”卿如晤不卑不亢地道,“如晤只知道,四妹妹侮辱我逝去的亡母,我不必相让!”
一提到她的母亲,卿彧怒气更盛,额上青筋暴起,连说几个“很好”,然后拔高音量道:“你目无尊卑,顶撞父亲,这是其一!你跋扈恶毒,殴打妹妹,这是其二!你意气用事,和姐妹争执,害得九娘动了胎气,这是其三!今日我定要叫你心服口服!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卿彧向长随陆锦书喝道:“去把后院所有手上无事的丫鬟婆子叫来,让她们好好看看这逆子嚣张跋扈的嘴脸!”
卿如晤闭上眼,有什么在脑海里浮光掠影地闪过。
前世她总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仰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神祗般清华无双的父亲,卑微地讨好他,希望他施舍一点父爱。
可是父爱于她,不过是千年沙漠中盼不到的甘霖,万年冰山里等不到的太阳。
卿如晤咬牙,逼自己抬起头,望进卿彧的眼中。
只见他眸底聚满怒火,放肆地滚动,那滔天盛怒下,是一股无法掩饰的厌恶。
她瞬间释然了。
她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前世卿彧将她和儿子拒之门外之时,她就应该知道,眼前的男人不过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父女亲情!
于是,卿如晤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最是淡然不过的微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父亲,您丝毫不顾及骨肉之情,让下人来看我的笑话,如此折辱我,您就不怕母亲从坟墓里爬出来,向您勾魂索命吗?”
望着卿彧,她轻轻地笑了,笑容浮萍一样地浮在脸上,飘摇得像风一般捉摸不定。
而此时,卿彧的脸色苍白而阴沉,但眼底却闪着雪亮的光,仿佛此刻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在他眼底燃烧。
世界仿佛凝滞了,死一般沉寂。
卿如晤看着他,眸底闪过一丝讥诮。
正此时,陆锦书招来一干后院伺候的仆妇丫鬟。
“锦书,让她们站到这逆子的身边,给我盯着这逆子,盯足一个时辰才可回去!”卿彧捏紧拳头,终是克制住自己,然后对卿如晤道,“孽畜!今日你需得记住这个教训!好好磨磨你这桀骜不驯的性子!”
说完,卿彧便领着陆锦书离开。
卿如晤仰起头,倔强得像一株迎寒绽放的红梅。
荷风和竹露跪在身旁,丫鬟仆妇刻薄恶毒的话一字不落地灌进她们的耳里。
她们说,大小姐真是好本事,惹得一向宽和的老爷当众发怒。
她们说,呸!亲娘死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