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祖脸色愈发冷凝,阴鸷而深沉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皇后那毫无血色的脸,目光慑得人几近窒息:“那阿蘅呢?朕的阿蘅呢?她已经决定让出后位给你,为什么你还要把她逼至死路?朕的阿蘅有什么错?她有什么错?!”
皇后抬眸,怒极反笑,隐隐有滚烫的泪水,从她早已不再年轻的眼窝中缓缓溢出,她的表情,仿似心痛难忍:“陛下,杀了她的人是你,你忘了么?”
成祖徒然一脚重重地踹在旁边的茶几上,惊得一樽没有插花的花瓶滚落在地,成祖的面庞微微扭曲:“贱人!你胡说!”
“我胡说?”皇后板正严厉的脸上早已支离破碎,但还是还得维持着一丝执拗的坚强,可那习惯了睥睨众生的眼底,却已是掠过了一抹哀凉,“陛下,需要臣妾提醒你么?臣妾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背锅侠,使得陛下也忘了当年的真相了么?”
成祖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凛凛冷光,目光冷酷得极端无情,他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忽然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皇后的头发,怒不可遏地道:“王暐!你休要胡说八道!”
皇后在成祖目光的迫视下冷冷一笑,状若癫狂:“当年,父亲说他不信你,除非没藏君兰死,否则他绝对不相信你会对我从一而终,所以你就让人给没藏君兰端了一碗毒药。我只不过是去见了她一面,告诉她只有我能帮得到你,只有我才能为你的宏图大业添上锦绣一笔,后来,她就把你给她的毒药喝了,那药见血封喉,她马上就七窍流血没了呼吸,可是嘴角却还挂着微笑。她可真天真,明知道你想要她的命,死前还让我好好待你,好好待你们的儿子……”
“住口!你给朕住口!”成祖双目猩红,仿若魔鬼,“别说了!别说了!不是的!不是的!朕没有要害她,朕没有!”
皇后轻嗤一声:“长孙瑀,我比你坦荡多了,至少这些年,我从未否认过自己对她的伤害,但是你这个始作俑者,却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的头上,你就会好受一点?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把没藏君兰的死归结于王家逼你,你就会少一点愧疚?这些年我只要看到你和那个混血的杂种父慈子孝,我都会觉得无比恶心惊悚,明明你才是害死他亲娘的仇人,却还可以在他面前若无其事,扮演一个慈爱的父亲角色!”
“住口!”成祖一脚踹在皇后身上,指着她面目全非,声音嘶哑地吼道,“你给朕住口!你个毒妇!”
皇后啐了一口血沫,双手撑在地上,笑得扭曲可怖:“因为愧疚,你许了那个杂种太子的位子,但你又担心他终有一天知道真相找你复仇,所以你在给他无上恩宠的同时,又不得不防着他!你是不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