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曌御驾出征的那日,卿如晤领着百官站在玉京的城墙上送他。
他红袍银枪,背影坚定挺拔。
她一袭火红的宽松凤袍,笔直地站着,目送长孙曌的背影,一点点地远离自己的视线。
最后,他还是回了一次头,看见秋阳下的原野一路铺陈到天际,玉带河拱立城墙上,他的皇后遗世独立。
城带旧色,草木枯黄。
她的身影孤单而冷清。
“宸华!我等你回来!”见他回头,她的皇后忽然扑过来,用手撑着粗砺的墙砖,不顾仪态地喊道。
喊着喊着,声音带了哭腔。
长孙曌的脊背僵了僵,最后扬起鞭子,盗骊拔腿狂奔,哒哒的马蹄掀起尘土飞扬。
伤势还未好全的顾昀暄,回眸深深地看了卿如晤一眼,目光中有不舍,还有不辨今生与来世的诀别。
随后,他鞭子用力一甩,打马跟上前头的新君。
“皇嫂,看不见皇兄的身影了,我们回去吧。”长孙楚淮站在卿如晤的身边,低声劝道。
卿如晤鼻子一酸,眼角便氤氲了水汽,她悄悄伸手去擦,不知怎的却是越擦越多。
早知道离别这么快,她应该好好地抱一抱她的宸华,但为着这该死的、没用的懦弱,她甚至不敢低头去求和。
他的心意,难道在登基大典那日还没表达清楚么?为什么他冷淡了,她就不去低一下头呢?还用那般冷漠的姿态去回应他!
这口该死的气,她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咽下呢?
失魂落魄地回了宸绥宫,卿如晤遣散了众人,抚着肚子发呆。
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七个多月,身子明显笨重许多。这几个月的为成祖的丧礼忙前忙后,她有些忽略他的成长。
“宝宝,我们等你父亲回来。”温柔地说了一句,卿如晤调整好心情,缓缓站起身,走到外间招来宸绥宫的众人。
宫变那日,吉祥和如意护住了红英她们,几人受了点惊吓,但都安然无恙。有了她们几人,使得卿如晤在宫中的生活与之前在太子府和相府的并无多少区别。
“陛下御驾亲征,前朝有摄政王打理朝政,后宫则由本宫主理,虽然陛下这偌大的宫中,只有本宫一人,但宫人、内侍等仍有许多,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理出来也是千头万绪,”卿如晤道,“今日本宫叫来你们几人,就是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一个安排,吉祥和如意在承明殿伺候,本宫不能让他们分心,而你们跟随本宫多年,本宫能信任仰仗的,也只有你们了。”
荷风领头跪了下去:“奴婢等誓为皇后娘娘效忠。”
卿如晤笑着点了点头:“那日宫中折损了许多人手,若是再找人补上去,本宫也信不过。所以只能从你们当中挑选,还是和往常一样,荷风你负责打理司膳房、司药房、奉御局等事宜,日常事务直接让管事们向你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