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过了个肥年,肚子里吃得饱手里还有钱,性子照往常都活泛了许多,听了那祖孙俩的话,接道,“我听说腊月二十八那天吕五妹还去王家闹了一回,王长富受不了,想赶紧拿点米面给她打发了,他老娘硬是没让。”
摊上这么个泼妇,王长富也够可怜的。
就听王氏说,“也不知道那富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挺好个爷们,点子就那么背摊上这么个娘们”
反正是自家人唠嗑,珍珠也就敞开了,“奶,吕五妹今天跟我打听米肠料的配方,我没告诉她。”
王氏一听火了,“个臭不要脸的,还想偷咱家方子?她想干啥,想做了拿出去卖?”
何氏更气,他们三房手里这些钱全仰仗珍珠的手艺得来的,哪容他人觊觎,“珍珠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你没起炕那些天咱家锅也倒不开,后来再做米肠不都是我去杀猪家给做了吗,碰到过吕五妹两次,她还问我呢,我当时说自己啥也不知道,料都是珍珠配出来的,她这就找你下手了?”
一个话题引得忿忿不平,珍珠又忙着安慰,“奶,三婶,这方子长我脑袋里,只要我不说她就没招。我也想了,这年过完了米肠在村里就没销路了,等过了十五我跟三叔去镇上一趟,咱找个店合作,就跟羊酱一样,还是咱出手艺让他们卖,给咱们分红就行。”
说到这儿就想起来豆豉,珍珠招呼了一声沈水生,“三叔,你走南闯北的,知道咱镇上啥地方卖豆豉不?”
“啥?”沈水生拿着牌,让别人先等他一下,脸上划得一道道的灰走过来。
爷几个不玩铜板的了,改抹锅底灰了。
何氏想给男人擦擦,沈水生没让动,问珍珠,“你说啥豆豉?”
“就黄豆做出来的,黑不溜丢的。往南边走吃得多些,咱这头少见。”
沈水生哦了一声,“那等再上镇我找人问问。”
正说着呢,大房的门开了,沈金生假装若无其事地出来,问王氏,“娘,啥前儿吃饭啊,饿了。”
王氏见儿子没啥大伤,就没再提那茬儿,转头让何氏去张罗饭菜,倒是沈水生从上到下给他哥打量个遍,指指金生棉裤上的鞋印子,“大嫂脚下也没留情啊。”
沈金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从容让水生一句话打回了原形,扑拉扑拉衣服进屋,“好男不跟女斗,反正她下晌就回娘家了,我要是给她打坏了,那不是自找麻烦。”
张氏娘家跟长河村隔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