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闹闹哄哄的,直到下晌,王氏才找了把剪子,给儿媳妇和孙女的刘海剪了,算做剃了龙头。
男人们的头是剃头匠挑了担子来家给剃的,包括沈洪和沈兴的也是。
男人的头是天,王氏可不敢动。
剃到沈水生的时候,他还紧着嘟囔,“娘啊,我们哥几个又没有舅舅,干啥非得等到这天剃啊,人多排不上不说,价钱还比平时贵。”
王氏瞪他一眼,“没有亲舅还没有表舅?你管他八竿子打着打不着的,留神点终归还是好,出不了错!”
闹着嚷着,等全家的头都剃好了,珍珠那头晚饭也做得了。
昨天板车回来时,除了谢松捎回两副猪肠,钱掌柜还给捎了块猪头肉。
这下子还省得买了。
钱掌柜那猪头肉明摆着是给沈水生和珍珠的,可二房三房也没打心里真跟王氏那头分开过,就想着给主屋送点去。
就算真分了,过年过节有点吃的喝的,给那头送一份去,那不也是应当应份的?
珍珠就把猪头肉切出来,她和三叔那屋一家一盘,正好还剩大半盘。
王氏那屋拢共三人,这大半盘也就够了。
把自家的饭食打锅里拿出来放一边凉着,珍珠端上猪头肉,先给她三叔那屋送去,又转到她奶那屋。
王氏这头,分家后的第一顿是在堂屋吃的,以后就都在王氏屋里头吃。堂屋桌子大,人少了冷清,再说坐到那桌子上就让王氏想起旧日情形,难免伤神。
王氏和沈树和这时已经在饭桌前坐好了,沈娇娥在往碗里盛饭,一见珍珠拿着盘子进来,笑了,“爹娘,快看你孙女又来给送好吃的了。”
王氏心里美呀,嘴上推了一下,“就这点猪头肉,你们自己屋留着吃得了,还巴着劲地给这屋送啥。”
话是这么说,那手却给盘子接过去了,往沈树和面前一放,“刚才不还念叨着过二月二没有猪头肉吗,这不就来了,你看你美的,一天天净跟着孙女享口福了。”
沈树和心想老婆子你能不能别总跟你孙女面前玩这些虚的,但嘴上不能说啊,就让珍珠上炕跟这头一起吃。
珍珠就说那边饭都好了,不留了,之后嘱咐她奶吃过了早点歇,明一早还要赶路。
拿着倒出来的空盘子出门,珍珠一转身,就让个小人儿给撞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沈兴。
沈兴盯着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