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可面容却是稍显忧郁。
这扬州一旦下起雨来,无论是生着苔藓的青石板地,还是已经有些发霉的木桩,都仿若泛着股盐味儿。
沈沅耐着心中的悸颤,终是渐渐地阖上了双眸。
她想赎的人,竟是不见了。
而那个牙婆,也已不知所踪。
她不知那人是去哪家做了妾,还是被人卖到了秦楼楚馆去当头牌。
脑海中,亦蓦地想起了两人之前有过的对话——
“我答应你,等我一拿到嫁妆,就会穿男装来赎你,无论那牙婆要多少钱,我都会将你赎回来。”
“反正若是只有几百两银子,你定是赎不来我的,妈妈一定会将我以最高价卖掉。要知道,她花在我身上的银子,和用来教我琴棋书画的钱,都不只几百两了。不过你若真的能将我赎回来,那便要对我同碧梧一样好,不许偏向任何人…或者,你对我比对碧梧好也行。”
“这么些年了,你的妒心怎么还是这么强,我就是同那胡家的姑娘走得近了些,你都要同我置气个好几日。”
“那我不管,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最要好的友人,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
思绪渐止于此,沈沅亦倏地睁开了柔美的双眸。
她语气柔柔,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蓁蓁,你到底在哪里啊……”
话音甫落,沈沅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把伞给罩住了。
天仍在下着雨,她的心疾也顿时好转了许多。
沈沅以为是去寻伞的碧梧回来了,刚要转首去同她讲话,却觉自己的周身,仿若被某种冷冽且深沉的气息缠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心跳蓦地一顿。
心中亦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不能吧、不会吧……
他…他怎么可能会跑到扬州来?
沈沅的美目因着惊诧,渐渐瞪大。
随即她的耳畔,便响起了一道低沉且令她异常熟悉的男音,问道:“沈沅,你跑回扬州,是为了见你唐家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