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的眼睛也如他的声音一样,清凉且澄澈。
小皇帝在他关切地注视下,也渐渐觉得,自己那颗被酷刑骇得千疮百孔的心,也皆被小禄子的一个眼神治愈。
陆之昀不动声色地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高台之下,仍存着那滩触目惊心的血红。
他眸色威冷地看着狱卒们清理着英亲王的残尸。
巧的是,前世的这一日,死的人不是英亲王,而是高鹤洲。
陆之昀的脑海中突地浮现了一个画面。
在高鹤洲死的第二日,英亲王在退朝后,还耀武扬威地看了他一眼,嘲讽着问道:“你今日没空教陛下了罢?是不是得赶着去参加高大人的丧礼啊?”
朝中无人敢去讨论高鹤洲的真实死因,却也都觉得他突然暴卒这事属实蹊跷。
陆之昀是一般人动不了的,哪怕他的身后没有侍从跟着,凭他年少时的那些功夫底子,寻常的刺客也近不了他的身。
可高鹤洲却不同,他的性情虽然骄亢桀骜,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官,还戒不掉喜欢拈花惹草的毛病。
这很容易便会让人钻了空子,寻机除掉他。
而那个想除掉他,且有能力除掉他的人,也只有英亲王了。
英亲王要杀高鹤洲,也不完全是真的看他不顺眼,更重要的是,杀了他,不仅可以给陆之昀以威慑,更可以让失去了臂膀爪牙的他痛心疾首。
陆之昀的思绪渐止时,天际上的浓云亦被拨散,暖煦的太阳从其后探出了头来。
京师的天儿终于见了晴。
陆之昀拨弄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眸底的那抹冷厉也消弭了许多。
——
云蔚轩。
还没到中秋佳节,账房这月的开支却陡增了许多,陆老太太虽然上了年岁,偶尔得空也会将胡管事唤来,询问询问近来府里的银钱用度。
既是超支了这么老些银钱,陆老太太难免要将寇氏唤到云蔚轩处来盘问一番。
沈沅恰好也在场,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瞧着,也显露了几分震惊。
这一盘问,陆老太太便发现了那这月账簿的不甚对劲,就拿着采办缎子的那笔单目来说,上面记着的银钱,明显就是有问题的。
陆老太太不禁责备寇氏道:“你也治家多年了,怎么还会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寇氏的神情有些慌乱,她近来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