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月份,沈沅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那形状就像是一个隆起的圆球,睡觉时连翻身都很费劲。
她本就同陆之昀的身量差距悬殊,眼下这态势,更是忘了去垫脚,还有要环着他腰、或是攀他肩的这件事。
陆之昀这次没难为她,他那两只宽厚的大手完完全全地捧覆起了沈沅巴掌大的脸蛋,带着薄茧的指腹按着她面颊上细腻的肌肤,高大峻挺的身子也强势地罩着纤弱无助的她,却连句话都没同她说。
沈沅愈发慌乱,被他这么肆意又霸道的亲吻着,她唇缝里溢出的唔哝之音愈发绵软,双腿也直打着颤。
男人的气场太过冷厉凛冽,甚至还透了些凶悍,沈沅的心中越来越没底,也怕自己会往后仰倒着摔在地上。
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在婚后,陆之昀就从来没对她凶过,他的权势地位摆在那儿,却也没拿这些压制过她。
无论是同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待她的方式,沈沅都能明显觉出,陆之昀是存着刻意的温柔的。
男人曳撒上那宽袖溢出的血腥味儿让沈沅有些不适,她隐约觉得,陆之昀应是没有受伤,而是亲手杀了什么人,身上这才沾了血。
陆之昀刻意营造的这些假象,也让沈沅在这几个月中产生了错觉,在她的心中,她一直认为陆之昀是个虽然强势,却又很可靠的丈夫。
而她却是忘了,他其实是个手段狠辣又残忍的权臣,他在战场上亲手屠戮的敌人就已是数不清了,能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也定是踏着许多人的尸体过来的。
沈沅强迫自己理智,但是她和陆之昀的力量差距是极大的,潜意识里还是因着男人过于强势的举动感到惧怕。
心跳蓦地微滞时,泪水亦从眼眶里潸然而落。
沈沅渐渐放弃了挣扎。
陆之昀觉出了面上的那片湿濡,亦发现身前的妻子也无助地发起了抖来,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等他将沈沅松开后,她竟是往后呈着倾倒的态势,陆之昀及时地扶住了沈沅那两条纤细的胳膊,亦将仍在轻泣的她小心地横抱了起来。
沈沅被陆之昀放在了罗汉床上。
他则站在她的身前,缄默地盯着她看。
陆之昀穿的这袭曳撒极为华丽,衣前的麒麟正狞鸷地睁着圆硕的眼睛,那些繁复的江崖海水纹和祥云纹也都团簇在了一处。
祈朝的男儿郎,最盼望的事便是能被天子赐上一件飞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