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境。
初七,杨白两家大婚。
因着大白氏是再嫁,所以杨家的这场婚宴,同寻常的世家婚宴比起来,要显得低调些。
不过一应礼俗皆是未差,拜堂时,新郎官杨呈安的面容也显露了喜色,似是对这场姻缘甚为满意。
初十,便到了杨家纳妾的日子。
永安侯沈弘量并不在京师,主母刘氏重病未愈,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沈涵穿着桃红色的妾室婚服,待敛饬完衣发后,还对着满面青灰,病得奄奄一息的刘氏嗑了三下头。
“母亲…母亲您放心,孩儿嫁进杨府后,定会让杨呈安的心里只能容下我这一个女人。至于那个大白氏,早晚我会让杨呈安休了她,她原本就嫁过人,这回若是再成了弃妇,就再也没人要她了……”
话说到这处,沈涵的语气已渐变得更咽。
“…母亲,孩儿该走了,等孩儿在杨府安顿好后,便归宁来看您。”
是日,天公不作美,虽未下雨,但天色却极阴沉。
父亲不在,长兄如父,是沈项明携着不敢过分张扬的仪仗队,将沈涵乘的花轿抬到了杨府的西小门处。
等沈涵带着从侯府带来的嫁妆,和几个丫鬟迈进了杨府西小门的门槛后,也就正式意味着,她成为了杨呈安的妾室。
可她入府后,事情却全然未按照她预料的那般发生。
杨家毕竟没有世袭的爵位,只是寻常的一个官宦门楣而已,自是不及永安侯府的地界大,公爹和婆母也自是不会给她单独收拾出一个院落住。
杨呈安单独住在一个跨院里,大白氏自然是同他共住在坐北朝南的正房里。
而沈涵,身为偏房妾室,自然被安排到了同一个跨院中的一个小小的北房内。
马上就要入冬了,沈涵和丫鬟甫一进室,便觉这间房室既狭小又阴冷。
“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主母不会拿间下人住的房室来故意羞辱我罢?”
沈涵用手帕嫌弃地掩住了口鼻,正埋怨着,大白氏已然正色站在了她的身侧,沉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下人住的房室,可连间单独的湢室都没有。”
大白氏自然不是好招惹的,见这番沈涵,竟是从侯府带来了四个丫鬟,即刻便勒令身为妾室的沈涵,只能在杨府留一个丫鬟,其余的三个丫鬟都需送回侯府。
沈涵自幼被娇养长大,哪儿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