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扬州归返京城的途中一路顺遂,无论是乘水路,还是改陆路,沈沅都被男人搂护着,靠在他的怀里睡了好几个时辰,所以到公府时,并未觉得身子疲累。
陆之昀在到底京郊的馆驿处时,便换好了官服,一进城门,便直奔大内禁城而去。
这日京师的天色明明很晴朗,可当沈沅同陆之昀分别,踏入了公府大门后,却觉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暖煦的阳光虽然洒在了她的身上,沈沅却觉寒意侵体,周遭的诸景也显得有些阴恻恻的。
及至穿行过了门厅,沈沅便看见了身着便衣袍服的陆之旸,她隐约记得今日并不是陆之旸休沐的日子,便唤住了他:“七弟,我和公爷不在的日子,府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之旸的神情显露了几分颓丧,待对着沈沅揖了一礼后,便耷拉着眉眼回道:“五嫂…祖母她…她病倒了。”
沈沅心中一诧。
她记得没去扬州时,她还带着陆朔熙去了趟云蔚轩,那时陆老太太的身子还算康健,瞧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好端端地,怎么就突然病倒了?
逢上了她这种岁数,可轻易得不了大病。
“怎么回事?”
沈沅边询问着陆之旸,也顾不得回院子整饬一番,就携着几个丫鬟要往陆老太太的院子处走。
陆之旸跟在一侧,语带懊悔地答道:“都是我的错…五嫂你和五兄去扬州后,我就同祖母提了…提了和碧梧的婚事。也怪我犯了混,顶撞了祖母几句…当天晚上祖母就不行了,陛下得知后便派来了太医照看,也让人一直拿千年老参吊着祖母的命。”
陆之旸的声音越来越低,沈沅瞥了碧梧一眼,也顾不得过多地询问这事。
等到了云蔚轩时,见太医还在,沈沅便急切地询问了一番陆老太太的病状。
太医则倍感唏嘘地回道:“还请夫人节哀,也就这几日的功夫了。”
这话刚落,内室里站着的大小丫鬟和仆妇就都隐隐作出了泣声,一直守在床边的陆蓉听罢,更是万分可怜地啼泣着,娇小的身子伏在床侧,嘴里一直唤着:“祖母…祖母……”
此情此景,让沈沅颦起了眉目。
她发现陆之昀和她都不在府上时,整个公府里的近百号下人也都如一盘散沙一样。
没个做主的人,这些人做事也都六神无主。
故而沈沅对内室的下人呵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