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公府的东小门靠近马棚和浣衣房,府内的主子,乃至有头有脸的管事或是一等仆妇,一般都不会从此门出入。
这日申时,却见镇国公身侧的红人江丰引着一年逾六旬的老妪进了这偏僻的东小门处。
江丰见这老妪眼带躲闪,面露惊慌,便压低了声音命道:“等会子进去,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你放心,不会有人要索你的性命,事后能得到的赏赐也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
老妪点了点头,不经时的功夫,便被江丰带到了一处略显陈旧的耳房外。
这间耳房多年未经修缮,也不在府园的主体部分,一般的大户人家,便将这一类的房室留给新入府的下人来住。
“吱呀——”一声。
江丰将木门推开后,便示意那老妪:“进去罢。”
等老妪步履蹒跚地进了耳房内后,便见里面的一应布置倒还算整洁,应当是知道有什么贵主要在这儿询问她关于永安侯府的旧事,下人们这才仔细地收拾了一番。
老妪又见,耳房的正央摆着把黄花梨的素纹交椅,端坐其上的男子身着一袭挺拓的绯袍公服,头戴两翅皆宽的乌纱帽,眉眼深邃,气质冷峻成熟,容貌也是一等一的英俊。
她先前儿在侯府做事时,也见过侯爷沈弘量几次,那时沈弘量在朝堂上任着正二品的尚书一职,却都没有这位官老爷气场强势。
随即便见,那人薄唇微启,淡漠的语气亦透着严肃,对她命道:“把你知道的,关于沈侯和燕王,还有大姑娘的生母唐氏的事,都说出来。”
少顷功夫后。
老妪一脸冷汗地从耳房里走了出来,江丰入室后,却见陆之昀的神情异常的冷沉。
他沉声又对江丰命道:“将那老妇送到京郊后,便着人将她看起来,沈弘量打发到别庄的另些下人,寻到后也一并送到那处。”
江丰恭敬地应了声是。
陆之昀这时从交椅处起身,神情冷肃地往歧松馆处走去。
他从那老妪的口中得知了沈弘量想要隐瞒的往事,原来当年的燕王竟会这么的残忍。
放在这个时代,多数人都重男轻女,沈沅在沈家时本就备受冷遇,如果再得知她的亲生父亲竟是如此的人渣败类后,沈沅一定会受到伤害。
且沈沅来到这个世上也快二十一年了,燕王貌似也从未派人来打听过他这个女儿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