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冷笑道:“那也比不得纪夫人的兴致,听闻府上阮姨娘都快临盆了吧,妹妹怎么也不好生在家照顾着,也不怕被人说你当嫡母的不慈?”
随行的众位妇人齐齐蹙眉,官场上相互倾轧也就罢了,拿内宅琐事出来攻讦,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杜夫人这张嘴未免太不留情面。
纪雨宁神色不改,只折了一枝蔷薇深深嗅着,真真人比花娇,映衬出杜夫人的老态。
“安抚妾室乃主母分内之责,我自然不敢怠慢,到底比不过杜姐姐性子刚强,斩钉截铁,杜府的土地之肥沃,恐怕能养出比这里更滋润的鲜花吧?”
暗指那里埋藏了不少可怜人的尸骨——杜夫人的悍妒是出了名的,杜老爷先前那几个侍妾,连同她带来的两位陪嫁,齐齐不知所踪,其中因由,实在耐人寻味。
众人听到这里俱是色变,心想这姓纪的还真敢说,仗着夫君熬出头就肆意得罪人,看来也不是好惹的。
其中一个胆怯的便劝道:“杜姐姐,咱们还是快走吧,公主只怕等急了。”
无奈杜夫人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忍得?遂狠狠甩开那人手臂,语气森冷地道:“怕她做甚,不过是个暴发户家的丫头,靠着男人钻营享了几年清福,如今竟也能跻身行列,我还嫌她站脏了公主府的地!”
纪雨宁半点不恼,反而笑眯眯的道:“我再低贱,姐姐也没资格瞧不起我,论地位,咱俩夫君的官职原是伯仲之间,半斤八两;论出身,杜家祖上还出过铁匠呢,至于姐姐的娘家听说还有人逃到关外不是?”
她每说一句,杜夫人的脸色便铁青一份,夫家便罢了,打铁也算不得什么丑事,可她娘家的一位叔祖父爱上鞑靼女子,私奔出逃,险些以通敌罪论处,满门抄斩,求爷爷告奶奶才保住性命,最终家财散尽,爵位也丢了——若非如此,她堂堂名门千金,怎么会下嫁给一个铁匠的后人?
所以论私德她也没有瞧不起纪雨宁的理由。
但,这些话谁都说得,偏偏纪雨宁不行,想起两人在归元寺的交锋,杜夫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她最恨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个个本事没有,专会狐媚男人——这一个眼看着就要踩到她头上去了,她如何忍得?
身后几家夫人们眼看气氛剑拔弩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待要再劝,杜夫人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指挥仆役道:“把她给我扔下去!”
玉珠儿尖叫起来,“你敢!”
立马张开双臂护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