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到乡下去,给你安排个身份。”
阿响没资格有意见,小心翼翼地问道:“尊长,让我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庞戬哈哈一笑,“我找人收你做养女,你就给人当闺女吧,以后改个名,好好过日子,过几年找个好人家。只是你自己警醒一点,过去的事别提了。”
阿响愣了好半天,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她……连工人都不用当了?
阿响不是怕卖力气,她会写会算、新机器一学就上手、能做一点粗木工、几十人的大锅饭也可以操持,出力吃饭,这挺好。
可在大宛,“女工”是什么名声啊?说出去别人都觉得那是言行粗鄙、跟一群男人朝夕厮混、人尽可夫之辈,与暗娼也差不多。
所以爷爷才一直让她扮男装。
阿响张了张嘴,差点喜极而泣。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忐忑地嗫嚅道:“尊长,我能不能带我‘娘’走。”
庞戬:“你什么娘?”
阿响紧张了起来,尊长说要找人收养她,那她要不是孤儿,准是就不行了。可自从爷爷去后,她和春英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几乎有了点互为寄托的意思,她清清白白地走了,把春姨自己留在那种地方吗?
于是她咬了咬牙,依然不识好歹道:“就是……一直照顾我的姨,她在……”
“随便,”庞大人甚至没听完,不甚在意地一摆手,“你自己看着办,嘴严实就行。”
这时,一个蓝衣快步走过来,对庞戬耳语了句什么。
阿响年轻耳朵尖,依稀听见那尊长说什么“雪酿……不妙……不少人……”,想起那白脸男人跟她说过“最近小心喝雪酿的人”,心说道:莫非雪酿被他们掺了东西。
不过她没多想,反正也没她什么事,把她按斤卖了也买不起一杯雪酿。贵人们就算喝坏了肚子,还能像她爷一样没钱吃药怎么的?
庞都统听完就步履匆匆地走了,只安排了一个蓝衣送阿响。
车上,阿响慢半拍地回忆起这一天惊心动魄,暗自唏嘘了一会儿,便放在一边。
人啊,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不错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且顾当下吧。
蓝衣敷衍了事地把她扔在南城门就不管了:“今日运河上刚闹出那么大动静,邪祟们一时半会应该也不敢来了,没什么危险,你自己回去吧。”
阿响懂事地道谢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