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一眼,深海中不见天日。
其实陆地上也不见天日,那些传说中飞升的圣人们都不言语,剩下一帮……呵。
这仙路有什么好留恋的?
“这玩意本来就不是我的,死皮赖脸非得跟着我,”奚平收回目光,满不在乎地一摊手,笑道,“剔了呗。”
魏诚响蒙住了脸,在东海沿岸的一处小渔村里落了脚。
午夜时分,她正被一团乱梦纠缠,耳边忽然响起清冽的琴音。
她不懂音律,听不出好坏,只觉得那琴声撞在耳朵里,心里隐忧和惶惶都平静下去了,还不习惯被天地灵气冲刷的筋骨忽然不疼了。
魏诚响倏地睁开眼:“叔,你回来了!”
琴音一顿:“哎。”
“你前一阵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我……”
“去挖了个坟,破地方有封印,联系不上外面的人。我知道你开灵窍了,很好。”那人声音直接在她灵台响起,语气跟怂恿她去邪祟窝里冒充人家圣女时一样轻快,“这琴怎么样?”
魏诚响对外人像只刺猬,对熟人却永远和她当年容忍春英一样,不管对方是个什么鸟脾气,她都只会说好话,毫不犹豫地夸道:“好听,我听着比菱阳河里的琴声都好!”
转生木里那位大言不惭道:“废话,那帮乐师算个屁,我一把琴能把叫驴捧成名伶。”
魏诚响:“……”
却听他又说道:“不过可能就这一回了,坟里刨出来的琴怪不吉利,给你听个新鲜,以后不弹了。你如今也是半仙了,天机阁人间行走不过如此,再没人能随便欺负你了。”
魏诚响一呆,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叔叔,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早说了嘛,你也不是什么小丫头了,随时随地落我眼里不方便,”转生木里的人笑了起来,“我也懒得看你。之前情况特殊,现在你坎迈过去了,往后好自为之吧。”
魏诚响睁大了眼睛:“叔叔,等……”
“往后自己的路自己走吧,不再会了。”
魏诚响蓦地起身,一把抓起转生木。
她喊叫、祈祷,最后无计可施,再一次把血滴在转生木牌上。
可是没有回音。
那个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此时,奚悦已经随着灵石押运船一起返回了南矿,驯龙锁里突然传来奚平的声音,半偶蓦地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