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过去帮个忙。”崔先生闻言一转身,活蹦乱跳地大吹特吹起来,什么“在金平菱阳河边弹过琴”、“金平蒸汽船里喷的烟都是桂花味”之类。
陶二奶奶都快听不下去,将手巾丢给他:“你可拉倒吧,擦擦你脸上的灰。”
崔先生:“二奶奶,早起给加个蛋嘿。”
二奶奶叉着腰:“我看你像蛋。”
崔先生也不生气,就笑盈盈地看着她。这痨病鬼其貌不扬,一张带着菜色的脸,一笑都是褶子,乱七八糟的小胡子挡着下半张脸,唯有一双眼,多情得好像从别人那偷来的。他提无理要求的时候从不挤眉弄眼,就眼巴巴地盯着人看,眼珠上浮着一层光,不知怎的就每次都能得逞。
有时候陶二奶奶想,说不定这狗东西还真傍过花魁,便道:“你啊,说个媳妇成家,照日子过不行吗?非得娶天仙啊?”
“倒也不是。”崔先生大言不惭道,“比我俊俏点就行。”
陶二奶奶:“……”
但凡要点脸,哪怕就一杯底呢,得是多好的男人?
万来客栈后面,马车里戴面具的白发男人听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家长里短,敲了敲车门,马车便辘辘地往十七里镇深处走去。陶县“坏”得太彻底,连他也没了灵感,怕是只有月满先圣才能看出此地古怪在何处了。
崔先生——奚平拿筷子轻轻敲着转生木做的餐桌,将消息传给了陆吾:“三岳悬无亲至。”
余尝趁项问清被困陶县,连夜逃往了海外。
这位顶尖的民间修士在掩藏行踪方面果然有两把刷子,一块灵石也没有带出西楚。三岳山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紧急联系其他三国,至今没找到此人一点踪迹。
余尝带着破法消失,余家湾族长殒落,内库被炸,乱作一团,却是有苦说不出——一个民间宗族,凭什么持有那么多灵石?灵石又是哪来的?这都说不清,本来就有无数双眼盯着余家湾这宝地呢,余尝这一釜底抽薪,周遭豺狼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东衡三岳懒得管他们这些破事,仙山发愁的是陶县。
陶县眼下这种情况无疑是破法做的手脚,可破法下落不明,整个一县的老百姓一无所知,按部就班地过自己的日子,灵山万万没有不顾民生强行移平此地的道理——况且也做不到,截至此时,麒麟卫、三岳内门,至少已经来了五六拨人,连蝉蜕都亲自来了,无一例外,进来就变凡人。
可不见悬无长老的面具都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