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往前走,追问声越来越响、四肢越来越沉。
然而随着他腿在动,他那几乎被薄雾挤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却始终有一线活气在挣扎。
奚平干脆将仅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腿上。
“你要往哪里去?”
“往前。”
“往前是去哪,有什么意义?”
“哪也不去,老子腿长!”
不过十来丈远,奚平好像走了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杂音中,若有若无的莲花味道再次触碰了他的嗅觉,奚平眨掉睫毛上的汗,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深池边缘。
他一眼看见池底一个熊熊燃烧的大鼎,而鼎边一人,正是悬无。
看见悬无的刹那,那些拥塞在他脑子里的雾好像一下消散了,奚平周身负累骤然一轻,顿时想起了自己是谁,来干什么。
不好,他怎么搞的,离蝉蜕这么近不是找死?
奚平冷汗“呼”地一下冒了出来,直接浸透了后背,一把扣住太岁琴准备挨打。
然而火边的悬无却兀自低头沉吟着什么,这样近的距离,他居然丝毫没注意高台上有人。
奚平紧绷片刻,见悬无跟聋了瞎了似的,包天的胆又落回肚子里。他矮下身小心地靠近池边,往下窥视,就见方才差点要了他小命的薄雾源源不断地从那大鼎里蒸出来,悬无嘴里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我一生为何,一生为何……”
说着,悬无忽然仰头笑了一声,一把将脸上的白纸面具扯了下来。
奚平一缩脖,紧紧地贴在高台的地板上,假装自己是一块碎转。
然后他看见了悬无长老的真容。
那居然是一张……既不美也不丑的楚人面孔,没有伤疤。
只是除了雪白的皮肤和褪色的眉毛,他和掌门项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的!
奚平屏住了呼吸,忽然,他心里生出一个疑惑:那是化外炉吗?
为什么掌门不将这炉子收走随身带着,而是放在这等人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