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竟还有宫殿的富丽堂皇。
虞锦四下一扫,饶是见多了富贵,也难得有些讶然。
蓦地,“得冷”一声琵琶弦响——
虞锦循声望去,就见一列穿戴着铃铛舞衣的女子慢步而来,薄粉敷面、步态生风,很是赏心悦目。
几人行了个酥人的礼,嗓音婉转道:“公子安好。”
虞锦桃瓣似的眼眸微抬,目光在她几人身上流转。
忽而想到昨夜——
她倾身一寸,以手掩唇,低低细语道:“阿兄少近女色,不知这世间花有姹紫嫣红、人有千娇百媚,这人见识一少,难免要被迷了眼,若是见过万种风情,那定要再三斟酌、细细考量,也未必就拘泥于唐姑娘。元先生,我说的可对?”
元钰清似是有些反应不及,稍后单边眉尾一挑,笑点了下头:“有道理,所以?”
“听说这画舫便是元先生安置的,想必先生对原州作乐之所有所研究,此事可否拜托给先生?先生只管找地方寻人,剩下的交给我便是,届时我自有主意。”
元钰清瞧着极为乐意,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他应允。
虞锦回过神,再瞧眼前的姑娘们。
环肥瘦燕,清秀有,艳冶也有,各色模样,且让南祁王开开眼,省得叫唐嘉苑那副做作之态骗了去。
她抵唇咳嗽一声,思忖片刻,学着话本子里那样,“簌”地一声摇开折扇,道:“开场吧。”
如虞锦所料,她前脚刚踏进广陵楼,落雁后脚便往画舫赶。
屋中,沈却神色凛然地翻着搜缴上来的账簿,上头记录着唐家私贩原州军械、铁矿、买官卖官所得的利润。
每一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元钰清道:“原州刺史之所以不作为,除了自个儿怠慢渎职以外,也有泰半是唐百晔的缘故。他先是虞广江手底的人,本就占了脸面,魏祐看在虞家的份上敬他三分。再就是,多年前唐百晔的亲妹子选秀入了宫,本是籍籍无名多年,谁料两年前得了圣上宠幸,诞下一子,就是当今十三皇子的生母,丽嫔。虽说盛宠过去,但到底育有一子,在这边陲之地也无人敢得罪他,加之魏祐怕事,唐家人在原州,可比刺史府还要高人一等。”
元钰清饮茶解渴,继而说:“是以兵曹、粮曹皆掌在唐百晔手中,这仅是兵曹账簿,粮曹尚未清点。不过唐百晔抵死不认,究竟卖给谁,怕是撬不开嘴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