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世他才希望能够在阿绾的生活中无孔不入,不是为了让自己每天都能见到她,而是让她每天都能见到自己,记得自己,即便不喜欢,也不会将自己忘了,抛之脑后。
沈厌笑意微敛,换上平日里稳重认真的模样,神色深邃,望着眼前疑心重重的萧沉璧,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阿绾,你真的觉着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图谋吗?”
萧沉璧听着沈厌苦涩喑哑地询问,那双素来见惯了波光流转的桃花眼此刻充满苦涩和期待,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仿佛都忘了方才的质问。萧沉璧沉默了。其实,若是说过往种种皆是虚假,虽时间短短,却也足够镌刻于心。上阳台外染透盛京半边天的烟火,天涯山庄密道生死相依,她从未忘却,却也没有那个勇气去相信。
她记得上一世谢庭看自己的眼眸,也是布满深情,如灼灼桃花。谁能够想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谢庭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终方方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她从前只觉着一个人再能做戏,眼神总是难以时时刻刻掩盖的。后来,她才明白,眼神是能够骗人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也是能够装出来的。今时今日,若是沈厌的身份并不是北阙太子,是南梁盛京之中一个普通的青年才俊,她都可能会有那个勇气去相信。可是对于沈厌,北阙太子,入南梁为质的质子,她怎么会相信!
萧沉璧眸色轻垂,在心中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沈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沈厌!你是北阙太子,我是南梁长公主,南梁北阙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百年来,征战无数,你觉着,我能够相信你的话吗?!”
她已经让南梁祖祖辈辈的献血堆砌的江山毁在了自己手中,她已经成为了南梁的罪人。好不容易重来一世,一切皆有挽回改变的余地,她岂敢那南梁几百年的江山去冒险!
沈厌望着萧沉璧那疏离的面孔,一字一句敲打在他的心上,只觉一阵抽痛,喉咙上下滚动一番,传来一阵生疼,想要开口,却是滞涩难言。
染透了半边天的晚霞红彤彤的,将千古连绵的云梦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色,像极了那夜上阳台外的焰火。晚霞的光洒在萧沉璧和沈厌的身上,晚风吹拂着两人的青丝,照耀着两人眼眸之中的情绪和所想,在晚霞前放大。
“如果如果南梁和北阙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永结秦晋之好,免两国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停战休养生息,偏安一隅,阿绾会相信我的话吗?”半晌,沈厌扯着滞涩生疼的嗓子缓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