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几分不忍,但是她却不会松口,也不会改变什么。如果沈厌不是北阙太子,她想,或许她便不会这般堤防,处处防备,但是,沈厌就是北阙太子,这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事实,这是骨子里流淌的血脉。她不希望上一世的悲剧再一次上演,她不能让南梁百年江山再毁在自己手中。
夕阳薄红,染透半边天,从云层透射下来的光影将萧沉璧和沈厌两人的身影打落,落在那斑驳黛青的半月瓦上。
盛京与云梦并未隔着太远,不过是一城山水,一日的日夜兼程。云梦的夜色降临之时,盛京也陷入泼墨般的夜色,如齐懿所想所知,盛京万家灯火,街市热闹,看起来便是一副民生和乐的景象。
比起街市的热闹,千古连绵的皇城便显得寂静许多。高高连绵的城墙,厚重冰凉,红黑相间的战旗插在城墙之上,随风在月色之下摇曳。披甲佩剑的禁军挺直着身子,守卫着南梁的江山。
上阳宫宣室殿,四周的轩窗被殿内通明的烛火映得明亮,殿内金碧辉煌,大气恢弘,金龙盘着玉柱,虽宏伟倒也不奢华,既彰显着南梁帝王的地位和威严,也不花哨奢华。明昭帝实乃仁君慈父,乃天下人广为传颂。自登位来,大赦天下,税收减半,乃仁君之道。未曾如前朝覆灭,酒池肉林,残忍无道。而明昭帝当当真真当得起“明昭”二字。
大殿中央搁置着大大半人高的紫金香炉,龙涎香在殿内氤氲上升,处处弥漫在那缠绕于梁的金黄色素纱。台上,铺着一层不厚不薄的绒垫,搁置着深褐色明亮的檀木案桌,砚台之中已经磨好了上好的松香墨,各色狼毫羊毫垂立而挂。那台上身后之上,高挂着一块牌匾,楷体大书“河清海晏”四字。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自然为历朝历代帝王所期盼,所要创立的盛世。
明昭帝一身明黄龙袍坐在那大大宽厚的黑色椅子之上,批阅着每日的奏章,时而剑眉紧锁,时而舒展开来,目光从未从那奏章之中离开过。兢兢业业,矜贵俊美的容颜越发见得几分帝王的威严。
内贵人江兴端着案,将案上的安神汤小心放在一侧,恭敬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您喝了安神汤,先歇息吧!”
“不了,安神汤一会再喝,朕先把今日的奏章看完!”明昭帝连头都没有抬。
内贵人江兴不敢多言,只是跪坐在一侧,拿起墨黑色的砚石恭恭敬敬地磨了起来。
明昭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倒是未曾停下手中的朱笔,道,“朕好几日没有见到阿绾了,可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