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连忙撑开伞,从天涯客栈之中走出,大雨急骤,落在桐油伞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澄亮。萧沉璧连忙赶往临洲湖畔,她原本是想着等自己从天涯山庄之中回来便去临洲湖畔的,总不好一直叫沈厌苦等。谁料,在竹林之中遇上被杀手追杀的无名公子,救了他,给他疗伤,一来二去,早已将沈厌还在临洲湖畔等着自己的事给抛之脑后。
离上希望自己能够多留在云梦几日,看看云梦的花灯盛会,她虽期待几分,却是没有那么多的热切。对于沈厌的邀约,算是无意之中,不过自己并未言明拒绝,既然如此,那么沈厌的苦等倒是自己有几分失礼在先。
萧沉璧加快脚步,朝那临洲湖畔赶去,雨水溅起再次弄脏了她刚刚沐浴过后换上的衣裙。
当萧沉璧赶到临洲湖畔时,望着眼前的一幕,赫然顿住脚步,怔怔地止步不前。
沈厌站在那临洲湖畔,梨花树下,一动不动,任由雨水落在自己身上。一身束腰的素纱锦衣长袍早已经被淋湿透了,他用宽大的水袖护着手中的灯笼。梨花在风雨之中纷纷飘落,伴随着阵阵清脆的风铃之声,在空中四散,落在沈厌的身上。
他的身影是那么孤寂,那么落寞,素来风流桀骜不羁的他,萧沉璧第一次从沈厌身上看到了卑微怯懦,弱小无助,夹杂着浓浓的悲怆和凄凉。
即便如此,风雨摇曳之中,也难掩他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是即便身处泥泞,风雨侵蚀,狼狈之时,那抹高贵也不会因此磨灭,那是渗透在骨子里的高贵。举手投足之间,风雨之中,更显少年风流,玉树琳琅,落拓潇洒。
许多年,萧沉璧常常会想起那夜在临洲湖畔的一幕,沈厌的那抹身影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之中,也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深处,那一树琳琅,少年凄凉,铭记永生。
萧沉璧只觉鼻尖微微一酸,心头狠狠一阵抽痛,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朝着那抹身影缓缓地走了过去,彼时,雨水落在萧沉璧白皙的绣鞋,早已染上污迹。
沈厌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身后忽然传来的不轻不重席卷着雨水的熟悉的脚步声,还有那雨水落在桐油伞的清脆之声。沈厌眼眸瞬间抬起,黑暗冰凉的眼眸瞬间涌上一抹热烈的光,他的嘴角情不自禁上扬,噙着一抹欣喜的笑,他知道,她来了。
萧沉璧走到沈厌身侧,停住脚步,微微移动雨伞,遮住落在沈厌身上的风风雨雨,花花落落。
沈厌扭头侧目望着等了许久的人儿,那双眼眸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