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抬手止住了齐策想要来扶他的动作,沉沉地闭了闭眼,强忍着伤痛,从软垫上起身,不动声色道,“不必了!义父!我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已经上过药了!若是义父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齐书筠瞧着无名这副模样,却是不由得晒然讽刺一笑,不屑再明显不过。
“无名!你等等!我有事同你说!”齐策止住了无名,紧接着看向齐书筠,眸色微凛,“宣儿!你先出去吧!”
齐书筠微微一愣,旋即一股浓浓的屈辱涌上心头,眼眸之中含着几分不可置信,震惊地笑出声来,“不是吧!父亲!我没有听错吧!你让我出去?!”
“好了,宣儿!为父的话你难道也不听了吗?”齐策的眸子冷了下来,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无名沉默着,一言不发。
齐书筠狠狠地瞧了无名一眼,不甘带着怨恨拂袖离去。
齐书筠走后,齐策看向无名的眼神似乎多了几分内疚和自责,上前拍了拍无名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无名!宣儿方才的话,你别在意!他便是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你莫要与他计较!”
“义父言重了!”无名不动声色淡淡出声。
“不知义父有何吩咐?”齐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无名先行一步打断。
听着无名的话,齐策的神色不由得沉重下来,极为复杂地看了无名一眼,缓缓转身走上台去,背对着站着,望着那台上挂着的一副普通至极的山水画,幽幽沉沉的声音缓缓在昏黄阴沉的屋内响起,清楚地传入台下站着的无名耳中。
一轮红日从远山的那边透露出来,金黄色的光芒将云梦包裹,点点碎碎的光影从轩窗之处偷偷洒进来。荼芜香在厢房内袅袅上升,夹杂雨后泥土的香气,格外清爽。这香是昨晚燃下的,香炉中只剩下些许。厢房之中,轩窗四开,清风卷起轻纱,寥寥空空荡荡,不见萧沉璧的身影。
沈厌在厢房的门外犹豫许久,抬起手却又放下,面色之中挣扎犹豫显而易见。
忽然,只见陆听辙站在一旁,望着自家殿下这副小心怯懦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将剑换了一只手握着,抬起手在那朱红的门上不轻不重地瞧了几下,“叩叩叩!”
沈厌赫然掀起眸眼,大惊,扒拉下陆听辙的手,“你做什么!”
陆听辙先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手,这才道,“属下见殿下如此犹豫,便替殿下叩门,殿下便可不必为此为难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