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坐在瑶光殿之中犹豫了许久,脑海之中一直回响着媚春休说过的话。是父皇让她来的!其实,父皇并没有不顾及自己的感受,相反父皇一直都在意着自己的感受。父皇和母后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而今,母后红颜薄命,只剩下了父皇。
萧沉璧忽然间想起上一世,父皇对自己的纵容和疼爱,便是因为自己坚持要嫁给谢庭,父皇才会因此重用谢庭,将京畿大权都交到了谢庭手中,才会有后来谢庭的一朝谋反,害得父皇惨死于谢庭剑下。
这皆是她识人不清,一意孤行所致。想到这,萧沉璧赫然心中一痛,沉闷不已,母后崩逝后,她去了大悲山长生寺替母后守陵祈福,整整五年。回了宫,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她又因为絮若姑姑的事去了云梦一个多月。她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向父皇好好地请过安,好好地说上话。
“宁致,你陪我去上阳宫给父皇请安吧!顾盼留下!”萧沉璧赫然从软垫上起身,拢了拢身上的淡蓝色素纱披帛,朝殿外走去。
“是!”风宁致瞧了一眼顾盼,连忙跟了上去。
萧沉璧走在长长的甬道之上,今日的太阳格外的烈,刺得人眼睛生疼,落在身上也有些灼烧之意。风宁致细心地准备了桐油纸伞,撑着伞替萧沉璧遮着,走在她的身侧。甬道两旁朱红的宫墙被红日照耀得发烫,黛瓦上搭出来的一截落樱被太阳晒得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泽,蔫蔫地搭在那。
甬道两旁来来往往的宫女内侍见到萧沉璧,连忙退居到两侧,恭敬行礼。
迎面上只见那甬道对面一身靛青色束腰长袍的沈厌走了过来,手中若有若无地摇晃着折扇,乌黑浓密的头发倒是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梳在头顶,留下的青丝垂在身后,青玉莲花冠束着。笑意浓烈,犹如那开得极盛灼灼热烈的桃花,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风流和不羁,眸子之中的桀骜和狂妄,不可一世,是刻在骨子里的,有冲破一切的勇气。
远远地,萧沉璧目光轻抬早就看见了那妖孽风流之人,垂下眸子,当做没看见一般。
风宁致以为萧沉璧未曾看到,小声在耳侧提醒,“长公主殿下!是太子殿下!”
沈厌也早早地便看到了萧沉璧,他进宫来本来就是来广陵台找她的,没成想却是在这里遇上了。沈厌心中有所了然,想想宫中发生的事,他便知道她要去哪里。沈厌似乎是刻意加快了脚步,朝着萧沉璧走去,眉宇之间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好似花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