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微微低头示意,谦而不卑,“舅舅言重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阿绾心中既然有如此大业,总不能是光说不练假把式。自然需得清清楚楚,方可明明白白,一朝出手,必然命中。阿绾还记得,这可是年少之时舅舅给阿绾提过的兵书呢!”萧沉璧说到最后,忽然又灵动底下笑了。
顾山铭也紧跟着笑了,面容上显露出来的是久违的安宁和祥和,笑得一脸爽朗,想起从前育人之人,笑意之中不经意之间多了几分年轻时的落拓潇洒。
“记得记得!岂能不记得!我还记得当初,本想好好教你读读古诗陈词,谁料阿绾却是偏爱着兵书战策,缠着舅舅说个不停。陛下和皇后娘娘宠着你,惯着你,倒是乐见其成。当初舅舅还想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学什么兵法,读什么战策,练练作词陈诗,懂得风花雪月便已然足够。如今这般看来,倒是舅舅不懂变通,思想狭隘了。”
萧沉璧笑笑并未言语,眉目之间的澄亮仿佛白玉琉璃在那日月星辰折射出来的光,好看得紧。
顾山铭微敛几分笑意道,“阿绾!既然如此,你已然准备好了一切。那么舅舅问你,将姜盛年扳倒以后,六部之一户部尚书的位置便空了出来,必然得及时补上,你心中可有何时的人选?”六部尚书乃是朝廷之中得要职,自然人人虎视眈眈。最主要的便是这户部掌管国库,天下钱粮赋税俸饷,是一个肥差也是一个要塞之处,若是掌管之人刚正不阿,为人清廉是谁倒也无所谓,却不能成为第二个姜盛年。
萧沉璧微微一怔,眸色之中闪过几分异样的微光,转瞬即逝,反问道,“舅舅觉着呢?舅舅是南梁的太傅,为百官之首,况且顾家门生众多,不乏有得力出众之人。对于户部尚书的填补,想必舅舅比阿绾应是更清楚!所以,阿绾想听听舅舅的意见?”
顾山铭剑眉微蹙,并未听进去萧沉璧说得太多话,显然大多数的心思已然放到了萧沉璧所言顾家门生这话之上。顾山铭似乎能够猜到萧沉璧的意愿和态度,只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阿绾的意思是希望这户部尚书的人选是顾家的门生?”
萧沉璧微微一顿,忽而一笑,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毕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自然是希望顾家的根基能够紧紧抓稳南梁的朝廷,唯有掌握权势才能够抉择命运,世间道理亘古不变,油然而生。
况且,若是户部尚书这掌管天下钱粮的要职能够落在顾家手中,萧沉璧便不会太担心这南梁钱财的根基。萧沉璧微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