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沉璧来到广陵台的宫门口时,自那远处的亭苑中过来便依稀瞧见了那坐在台阶之上的一抹熟悉且陌生的身影。门口的侍卫连忙朝着萧沉璧拱手行礼。萧沉璧望着沈厌那坐在台阶上挺直腰背的身影,明明之上还有台阶,明明这廊下可避雨,明明他方才便可以随着顾盼进来,偏偏闹上了这么一出,淋着雨,坐在那台阶之上,做出这副凄凄惨惨戚戚之样。
萧沉璧站在他的身后,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面容滑落,没入衣襟,嘴角在无人之处缓缓勾起,便是连眼眸之中都染上了一丝欢愉。他知道,阿绾会来的!阿绾舍不得看着他这般作践自己!即便清冷淡漠的心性也难改至情至性的秉善。
萧沉璧眉微可见得蹙起,望着眼前男人任由夜雨侵蚀,心中暗讽一声,真是个疯子!
萧沉璧从风宁致手中接过桐油伞,撑着伞走到沈厌身侧,微微将伞移向他那边,静默站在他身侧,望着远方朦胧迷离的夜雨,沉默不语,这样的夜雨最是难看清一个人的神情。
沈厌嘴角可见得弯起,目光从那被淡白色的裙角上上移抬头仰望着眼前清冷绝美的女子,眼中的欢愉怎么也遮掩不住,蕴含着世间少有的深情和赤诚,犹如一个最虔诚忠实的信徒对待自己最崇高的信仰。
即便雨水打湿青丝,即便雨水浸湿衣衫,即便一身风雨寒凉,她也从未从这坐在台阶之上的男人身上看到半分的狼狈,一丝一毫的凌乱都没有。隐隐约约还透露出高贵与雍容,这份高贵是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之中的,即便身处泥泞,即便身处黑暗,即便身处不堪,也难以掩盖。
终归是北阙太子,自然与世间俗人有所不同。
从桐油伞滚落下来的雨水即将打湿萧沉璧刚换上的衣裙裙角,沈厌手疾眼快一把提起萧沉璧的裙角,眼眸含着淡笑,“小心!别弄湿了衣裙!”
萧沉璧赫然低头望向坐在身侧的沈厌,他正抬头仰望着自己,提着自己的裙角,犹如仰望星空一般。萧沉璧有一瞬间的愣神,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够描绘出沈厌此刻的神情。虔诚!便是虔诚!好似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沉浸在沈厌的眼眸之中,彻彻底底沦陷。
萧沉璧赫然收回目光,眸色清冷淡漠,声音沉沉如霜,“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
“什么?”萧沉璧峨眉不由得蹙了起来,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沈厌从台阶之上站起,面对着萧沉璧,目光深情炽烈,好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