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贵妃拿出了当年保护自己亲女儿时的劲头儿,先把自己的宫室从上到下恶狠狠地筛查了一整遍。别说拿着实在错处的,便是几个拿不准的,也被她无情地赶走了。
紧接着,崔贵妃开始从掖庭局调东宫所有人员的册子——毕竟,绝大多数人,都还是邬皇后当年从宫里给太子送过去的“贴心人”。
虽然崔贵妃只是和颜悦色地说要“看看,以备日后新太妃嫁进来时,别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谁都不敢当这只是看看而已。
掖庭局索性把档案里存着的所有的消息,誊了厚厚两个册子,都给崔贵妃捧了过去。
崔贵妃细细梳理,又让宫正司以查勘整个后宫为借口,把东宫现在的人员来往册子也要了过来,一个一个地比对。
可是这一查,竟意外地查到了邬家!
而且,还是那位已经被赐死的长媳郑氏的头上!
崔贵妃心里凝重起来。
关于恩科中陷害桓王真凶的问题,她又不是聋子瞎子疯子傻子,自然早就看清了端方帝对待邬皇后及其宫人的蹊跷之处。
至于宫里突兀暴涨的死亡人数,她虽然事发时不知道,但甄三九动用人手去查时,她还是影影绰绰猜到了一些。
宫里不肃静。
她一直都知道。
天下之主,红颜宫室,安生过日子就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梦。
可是水至清则无鱼。
崔贵妃一直都对小打小闹的拉帮结派和明争暗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觉得,只要还有分寸,还在平衡度之内,她可以、也应该,不要管。
但是她没想到,这些事居然远的能连上恩科舞弊案,近的则直指太子妃薨逝。
崔贵妃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刚要张嘴让人去叫班信进宫,却想起来宫里的事情他其实是帮不上忙的。
不假思索,立即命人:“去看看长安今天在不在宫里。如果在的话,不要惊动陛下,让她来一趟。”
崔贵妃可是很少让人找自己说话。
每说话,必有事儿。
微飏去见她,进门先问永福郡主:“可还好?娘娘照顾着不吃力吧?”
“从生下来就没了亲娘,有什么好的?小猫儿一样,乖觉地让人心疼。连饿了都不大哭闹,哼唧两声也就罢了。”
提到永福,崔贵妃一脸疼爱怜惜。
微飏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