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的动作开始有条不紊而又飞快地进行起来。
自然,第一件事便是宣布承先帝遗旨,令礼部即日起准备桓王大婚的事情。
灵堂里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桓王本能地拒绝,被班侯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少废话。先帝这半年最惦记的就是这件事,你敢不听话,我就敢揍你。”
桓王沉默着跪了回去,继续给端方帝的灵位前的火盆里添纸钱。
反观孟和,则是肉眼可见的开心,露出笑容不说,竟然转身就要出宫去找微飏讨论嫁衣。
嘉定侯夫人一把捞着她,一句话堵住她的路:“你要敢这个时候去找长安说这件事,你觉得她会打断你的腿,还是打烂你的脸?”
孟和吐吐舌头,乖顺地守在嘉定侯夫人身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这道遗旨传遍京城之时,微飏令石磐捧了传国玉玺进宫,当面交给端王本人。
端王等着石磐恭贺自己、顺便跪一跪。可石磐居然穿着女装上殿,只是屈了屈膝,哑巴一样,转身就提着裙子端庄娴雅地,扬长而去。
旁边的内侍们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个土豆你看不见我”。
目瞪口呆的端王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最得用也最信任的谋士和靖安侯,按照规矩,不能一直待在他身边。而他一向都没有心腹的内侍……
深吸一口气,端王扬声向外:“跟王妃的内侍头儿是谁?叫来。”
一时,冯几快步走进来,鼻青脸肿。
端王一愣:“你这个样子,怎么侍奉贵人?!为什么没去上药、避开?”
照规矩,病、伤、有碍观瞻的仆役,不论是宫女还是内侍,都不会冒着让主子犯恶心的风险,再在身边伺候。可这小内侍,居然衣装整齐地鼻青脸肿,实在是稀奇。
“晨起在灵堂外,与赵歙起了两句口角。淑妃娘娘斥责小人以下犯上,赏了棍子。”冯几平心静气地告状。
端王迅速抓住了他话里的不满,皱眉问道:“你和赵歙的职衔,差了多少?”
“我高他半级。”冯几表情清淡,“只是小人如今本职仍在掖庭,赵歙已经调到了珠镜殿。”
所以,也可以说得通,也可以说不通。
端王打量了他片刻,问:“你的履历说来听听。”
“小人是原掖庭令的徒弟,几位师哥都故去后,小人便贴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