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手起家、筚路蓝缕,登基时已称得上是简陋。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库充盈,照说,殿下承继大宝,不该再受这样委屈。
“然而西征之事,不仅是先帝遗愿,还是殿下今生第一件武功。这件事上,委实是半点都错忽不得。没法子,只好请您看在自家天下的份儿上,有苦也自己吞了吧。”
竟丝毫没有提及桓王。
自然的,在桓王和先端方帝之间,难道还能舍端方帝而取桓王不成!?
那倒不必旁人费心杀他,史笔如刀、众口如剑,桓王也定是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端王呵呵大笑:“老相爷说得尽情、透彻!这天下如今姓郁,该怎么着才能让姓郁的江山稳固、千年万年,才是要紧事。旁的,就如长安所说,都是细枝末节。”
转头命站在旁边的冯荆:“你记着,回头跟宫里宫外都叮嘱到了:我可不是空口说漂亮话而已。如今不论国库还是内库,都以西征和先帝殡仪为重。其他的,照着家法,该怎么俭省,就怎么俭省。”
“该有的还是必须得有。也不能让殿下和淑妃娘娘、端王妃,嗯,还有桓王和北狄那个公主,太过受苦。”恒国公插话。
左相又横他一眼:“先帝和征西是国家体面,殿下和娘娘们就不是了?你个打仗的,我们口口声声要保证你们的供给,你已经得了便宜了,还在这里卖乖!
“我还用得着你说?该打的官司,我从先帝头七就开始打了!库里怎么摆,我心里有数。如今只要讨殿下的话——”
左相转向端王,正色道,“万一不够了,裁谁的?万一有剩的,加在哪处?是否也都依着宗室家法?”
最后这一句说到了端王的心坎儿里,舒畅无比。
端王含笑点头:“对,依着宗室家法。”
“那老臣就依着先国后家、长幼尊卑的次序,一一安排下去了。”左相得了准信儿,最后说了一句,再不吭声。
这边被堵了好几回的恒国公这才笑着,摇着头把最新的情况禀报给端王:“先定的是靖安侯去漠北。
“可他不比嘉定侯,这些年真的一直在吃祖上的余荫,虽有一身功夫,却从未领过兵、打过仗。前儿他自己来找我,说是已经求得了慎国公点头,往北边去,他挂帅,请慎国公给他辅佐。
“我想了想,倒也合适。慎国公虽然年纪老迈,身子骨听说倒还好。跨马提枪不在话下。何况只是给靖安侯参谋?不如殿下就准了靖安侯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