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枇杷树下,叔侄两人喝着茶相对而坐。
他们已经吃过晚点的早饭,接下来是谈正事的时候,而在他们面前的木墩子上还摆着一块棋盘,棋局才开始,各占了两角。
沈玉棠执黑先行,占了先手。
一边落子,一边道:“叔父,你回府虽然没有几日,可待在家里的时间却不多,听玉簪他们说,你白日里总不见人,而到了晚上,也时常不在家,叔父到底在忙什么?
今日去赴宴,叔父本该同我一起去的,可你却避开我,天没亮就出去了,我们是叔侄,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沈明舸叹了口气,眼中流露一丝无奈,道:“陈年旧事不该牵扯到你们这一辈。”
沈玉棠直接问道:“与叔母有关,还是与我父亲的事有关?”
除了这两件事,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够让叔父这么上心,若是放在三年前,不知道他拥有一身高深武功时,她绝不会这样想,只会如母亲一样,觉得他是在追寻仙人。
但这次,叔父在家多住了几日,她也就发现了端倪,知道他并非一心扑在炼丹寻仙人的事上,而是另有隐情。
见叔父陷入沉默,她接着道:“叔母身份不明,是叔父救了她,带回家养了一年的病,才与她成亲的,但听我母亲说,叔母一直都病恹恹的,而叔父在这期间就变了,不再留恋画舫柳巷,却也不曾待在家里,而是到处奔波,不知在忙什么。
后来,我父亲出事,叔父虽然未曾归来,音信全无,但你回来后,在我父亲灵位前哭了许久,甚是懊悔,又在家待了一段时间。
四年后,叔母身体似乎好了些,还怀上了玉簪,你每个月都会回来一次,但总是风尘仆仆,来去匆匆,直到玉簪出世,叔母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在家待了半个月,守在叔母床前,直到她过世,再之后,你一年都难回来一次。”
这些事,大部分都是听母亲说的,剩下的她就算知道,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叔母过世时,叔父悲痛欲绝,头发也白了些。
说了这么多,总算问出最想知道的事:“叔父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
沈明舸被他的话带入回忆中,道:“茸儿,茸儿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都怪我大意自负。”
他口中的茸儿就是他的妻子,真心相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
棋子搁置在木桩上,抬头看了眼这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那是他们当年一起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