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虽轻,但却余音袅袅,台下看众更是听得分外真切。
她随即甩出水袖,又快速将水袖收回,姿态曼妙,接着唱道:“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台下看众一是竟忘了叫好,在悲怜的笛声中,在她凄清的唱词中,仿佛将自身代入,为她的悲而悲着。
忽然,笛声一转,由初时的悲凉变得悠扬而宽泛,梅妃即随着笛声舞将起来。
只见她挥舞长袖,翩翩起舞,水袖舞动处,时而妩媚回首,时而随风飞舞,时而又欲迎还拒,身姿柔顺飘逸,翩翩然若惊鸿般轻盈,又恰如那落梅般飘逸,舞姿与悠扬的笛声合二为一,天衣无缝。
笛声悠扬,逐渐由慢渐快,传递出坚韧的勇气之音。
梅妃也越舞越快,身轻恰似春燕,随风一圈圈的旋转飞舞着,真宛若那游龙,飞舞在九天,睥睨着众生。
台下看客看得是如痴如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深怕惊扰到台上独舞之人。
小晏扭着身子坐着,心内惊叹那梅妃舞技,几次欲想找穆清说话,可对方神情凝重,便讪讪作罢。
“咦!”旁边的石川却发出好大一声惊叹道:“这梅妃被贬入上阳东宫,原该很是凄凉,为何这舞却越舞越有生机呢?”连石川都看出了舞者的坚韧之意了,不解的问。
小晏正要说话,香雪梅却轻声叹道:“这位美人呢,居于冷宫之时,就曾著楼东赋和白玉笛一并献于唐玄宗,望其能顾念旧情,与她一见。但这唐玄宗呢,虽念旧时情意绵绵,但惧怕那新宠杨玉环,不复得见,只差人赠了一斛珍珠于她。”
“那后来又如何了。”刨根问底是石川的老本行。
“梅妃只见珍珠未见唐玄宗,便心生傲意,回一首谢赠珍珠,并与珍珠一道还与唐玄宗,以示绝决之意。”小晏耐心的给石川解释。
“这又是一个奇女子。”石川点头称赞。
“梅妃原本出身世家,自小才情清绝高华,通琴棋书画,更晓吟诗作赋,曾自比那晋朝才女谢道韫,也的确是个奇女子。”香雪梅的言语间都是对梅妃的赞誉之意。
见石川凝神静听,又接着道:“她常吹奏白玉笛,并自创惊鸿舞,每作此一舞,唐玄宗便称赞其,一座光辉,试想这样一个女子,能不傲气吗?如果……”
“如果什么?”从来不会主动说话的穆清,却问了一句。
“如果她只是嫁个普通人,命运会更好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