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岺不着痕迹地分析着林秀竹的心理状况。
现在,他还需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位疑似第二人格的小朋友与主人格是否共享记忆。林秀竹的遭遇,她是否能听见,看见,并且感受到。
如果她拥有另外一套独立的记忆系统,并且在消失之后无法对主人格造成任何影响,那么所有的心理治疗都是无用的,必须等到主人格醒来,治疗才能继续。
易岺一边在笔记本上书写,一边温声开口:“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乌芽芽上扬的嘴角慢慢抿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无法克制的厌恶:“他叫于浩伟。”
“你们上次分手是什么时候?”易岺继续询问。
“半年前。”乌芽芽亮晶晶的眼瞳已变得又黑又沉,苍白的脸庞也跟着紧绷起来。林秀竹的记忆在她的识海里翻搅,并不断溢出痛苦、绝望、挣扎等情绪。
乌芽芽不喜欢这些无比黑暗的情绪,却也不会受到影响。
记忆共享,易岺不紧不慢地写下这行字,然后打了一个勾。
“分手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易岺问得更深入了一些。
除了共享记忆,他还想知道这两个人格之间能否共情。如果可以,那么他就不需要等待主人格醒来再进行治疗。
乌芽芽认真翻看林秀竹的记忆,最后总结出两个字:“羞耻。”
易岺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共情二字,并打了一个勾。被pua的女性,往往在分手之后除了感受到悲伤、痛苦等情绪,还会产生难以克服的羞耻感。
一般的女性失恋之后会对关心自己的人说:“我和他分手了。”
但是,被pua的女性却会说:“他不要我了。”
一个满带贬低意味的动词“不要”,顷刻间便把自己物化了。分手本该是基于双方意愿而达成的和平离开的协定,绝非一方对另一方的弃如敝履。会把失恋看做抛弃的人,往往在一段亲密关系中处于卑微的境地。
他们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附属品,而这件附属品有没有存在的价值,完全仰赖于他们的所属者是否需要。
当主人觉得他们毫无用处,并表达出厌恶的情绪时,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感到羞耻。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一切错误的根源。
“你不应该觉得羞耻。”易岺语气平静地纠正。
“对。”乌芽芽立刻点头。她也觉得这种感觉相当莫名其妙。甩掉一个渣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