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身子下了马车。
待韦敬仁下了马车以后,车厢向上回弹了一下,仿若一个被重物压弯了腰的人挺直了脊背。
韦敬仁来到那辆寻常普通的马车前,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相貌俊朗清逸的男子也来到马车跟前。
明明是个晴朗无云的夜晚,青衣男子的手中却握着一柄画着江南烟雨的油纸伞。
青衣男子对着韦敬仁浅浅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随即伸手示意道:“请韦先生上车。”
韦敬仁并没有如往日里口蜜腹剑的模样,笑意真诚地说道:“许久未曾见过陈老弟了,还是如此的风度翩翩,真是羡煞我等啊。”
这等景象若是让旁人看见,一定会惊掉下巴的,谁不知道韦敬仁这头肥猪最是心狠手辣,谁不知道这位韦大人是个笑面虎,如今他竟是对着这个外地佬如此客气真诚,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说来也是,就算韦氏一族再如何权倾朝野,也比不过有着数百年底蕴的陈氏,更何况今日所谈之事,韦敬仁并未占到半个理字。
青衣男子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搭理韦敬仁的寒暄。
韦敬仁也不觉得恼怒,径直上了马车。
当韦敬仁踏上马车的时候,车厢微微地往下陷了几分,就连拉车的北地骏马也忍不住低声嘶叫了一声。
等韦敬仁坐入马车的时候,将车厢内的布置打量了一番,随即对着身前那位须发皆白、一脸淡然的老人抱拳施了一礼,语气颇为恭敬道:“小子有事耽误了,请陈老莫怪。”
老人和煦地笑了一下,身上的气态愈发出尘,轻声道:“你能孤身前来,已经是很好的诚意了,其余的事并不重要。
我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等一等也无妨,就怕你们年轻人心急办了错事,到最后闹了个不可收拾。”
韦敬仁被不软不硬地训斥了一顿,依旧笑眯眯的,好似不知道生气为何物的木雕泥塑一般。
老人继续说道:“我此次进京的目的你知晓吧?是好好谈谈,还是比划比划?”
老人是陈氏一族辈分最高的族老之一,名叫陈伯玉,是当今陈氏族长的亲爷爷。
若是陈国还没有亡,这位老人就是陈国的皇帝,就是君临天下的君王。
韦敬仁两颊的肥肉颤了几下,笑眯眯道:“自然是好好谈谈了,不然小子也不会孤身前来,您说是吧?”
“哦?”陈伯玉无形中加重了语气,问道:“你觉得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