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很多次,林朝夕想,自己那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她是否真“想过”放弃,答案是肯定的;但她是否真“想放弃”,答案却是否定的。
越多拷问越能让人从情绪中清醒,但清醒需要时间。对林朝夕来说,她那时没有删除文件,只是因为老林突然打电话来。
她浑身烧得滚烫,抚摸诺基亚屏幕上老林的姓名,也有那么一瞬间不想接电话。
说不清为什么,大约是想逃避时的本能反应。当她意识到这点后,就硬着头皮接起电话,把手机贴近耳边。
“晚上有空吗?”电话那边闹哄哄的,老林声音有些干哑。
在听到老林声音的瞬间,林朝夕鼻子发酸,心情却忽然柔软下来。
“刚才没有,现在有了。”她说。
“那出来吃个饭吧,老曾想见你。”
林朝夕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老曾是谁,不由得结巴了:“老曾、曾教授为什么想见我?”
“一定是你在三味大学集训期间表现优异,让曾教授印象深刻。”
林朝夕喃喃:“曾教授怎么会记得我,我们那时候都没见过他啊。”
“所以,他只是客气下说‘叫你女儿一起来吧’,我也是客气下打电话征求你的意见。”
这才是老林,林朝夕感到很多鲜活真实的气息,她擦了擦眼泪:“我去。”
“女孩要温柔一点,不要随便爆粗口。”老林说。
林朝夕又被噎了下,但她能听出老林话语中笑意,她吐出一口浊气,说:“我是讲,我去吃饭。”
“饭店就在招待所附近,等会我来接你。”
“恩。”
——
林朝夕离开网吧时,连书包都没拿,但还记得吃药。
她裹着围巾坐在招待所门内等候老林,初雪给人迹罕至的小巷铺上一层底色。
她被暖气吹得昏昏欲睡,在沙发里眯着眼,恍惚间听到“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她仰起头,只见黑夜里,有人披着路灯昏黄的光,踩着空巷的雪,向她走来。
底色是漆黑的夜,门帘轻轻晃动,林朝夕揉了揉眼睛,觉得好像做梦似的。
老林放下帘子,把手搭在门上,因连日修改而有些疲倦,但笑容依旧温和狡黠。
“这么巧啊。”他笑问,“小林同学吃晚饭没有?”
林朝夕愣了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