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见到你真开心,朋友,”
斯通坤图虚弱而欣喜地说道,右眼穿刺而出的晶体流淌出暗蓝色的脓水,随着他的声音微微震颤。
他本以为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位知己了。此时此刻,他真的太需要一个能真正聊聊天的伙伴了。
“你进步得很快。”
巴克沉默了一会儿,在床边坐下来评价道。他是坤图见过的唯一一个毫不在乎房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恶臭的人。
“他们给了我一支铅笔和一块画板,好让我安静下来。”
斯通坤图用手掌轻轻抚过贴满画图的墙壁,虽然双目已经失明,但他仍然能将那些脑海中闪过的、模糊的幻象临摹下来——尽管它们曾令护士发出不快的尖叫。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思如泉涌,只可惜太晚了。”斯通坤图闭上左眼喘息,仅仅几句话便已经耗光了他的体力,“恐怕我已时日无多。”
“我看得出来。”
巴克直白地说道,“在你死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你提到过的那幅画,我见过它了。”
“它在谁手里?”斯通坤图忽然颤抖了一下,小声问道。
“你真想知道吗?”
巴克突然反问,坤图还是第一次见他使用这种句式。
“你说得对我已经不在乎了。”斯通泄下气来。
他憎恨这个姓氏,花了半生去逃避它、遗忘它,最终却又和它一起坠入深渊。真是造化弄人:
“我愿意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朋友。但那幅画中并没有你所需之物,只有灾厄和苦难。趁你仍有机会转身离去,我恳求你快走吧,让我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说吧,斯通。”
少年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像一枚顽石坠入水中。斯通不由叹息:
“帷幕——那个秘文的真名就叫作帷幕,十一扇门扉的幕布,万千捷径的交汇点。”坤图低声警告,“不要试图从官方渠道寻找与它有关的资料,乌鸦会盯上你。”
“关于那幅画,你还知道什么?”
“我从未亲眼见过那幅画也许那本黑色的书里能找到线索,我可以告诉你唤醒上面文字的祷词只是,你可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私心?”
“请讲吧。”巴克平静而真诚地答复道。
斯通坤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跪坐起来,摸索着那一直挂在床头的矩形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