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你之前都在县学读书,认识你之后干的也是郎官的文书工作,别说打仗了,架都没打过。
这辈子头一次遇上这么刺激的事儿。
我他妈哪知道那是刀子,有东西飞过来,我就挡一下呗,都没过脑子。
这会心还扑通扑通跳呢,挡住就不赖了,还骂我!
但人愤怒的对象往往都是自己,向外释放只是发泄手段而已。
刘承宗上下看看,见赵跻芳身上没伤,便道:“你以后别整天就穿个袍子,你也没比他聪明到哪儿去。”
他心说这个邓德勇则勇矣,就是太憨,我他妈穿那么厚的铠甲,拿个小破刀子也想刺杀我?
这会营外的驻军一股股披着铠甲往广武营的官署里涌,负责外围警戒的高应登顶盔掼甲跑进来,看见刘承宗没事,也松了口气,不怀好意地看向堂中降将们:“大帅,怎么办?”
刘承宗抬手止住想要大干一场的高应登,对一旁的刘芳名、马献图道:“此事是个意外,今夜诸位都受惊了,不必畏惧,二位将军且代我安抚众人,带将校回营歇息。”
“这邓德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的长官杀了,也算个教训,为诸位性命考虑,今后万望严格御下,勿要再出此等事端。”
刘芳名和马献图也正忐忑呢,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在这时开口。
谁都看得出来,刘承宗遇刺后是有意在压抑着情绪。
二将只好领命,带一众降将军官告辞退下。
等他们走了,高应登疑惑道:“这人为啥啊,行刺他的长官,也不必专挑今日。”
“狗屁,他就是想杀我!”
刘承宗斜了他一眼:“那不过安抚降将的说法罢了。”
“今天夜里,你们防着点那俩宁夏营,以免再出乱子,除此之外,明早启程行军东渡黄河,该做的准备,一旅今夜都先做好。”
“东,东渡黄河?”
高应登疑惑道:“不是攻取宁夏镇城么?”
刘承宗摇头道:“不管镇城了,跻芳。”
“在,大帅。”
赵跻芳虽然刚才被训了一顿,脸上仍有几分难为情,不过他调整很快。
宴会前刘承宗是要求过,所有人都披甲,只不过赵跻芳是干文书的,并没有把自己放在‘所有人’里面,何况他也确实没有甲胄。
刘承宗也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