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即使在河湟建政,也不过是凑合出来的乌合之众。
但是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所处的这支军队,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
过去他们团结在大明的龙旗之下,但当宁夏与京师断了联系成为孤军,洪承畴为凝聚军心掌握土地又行了非常之策。
这样凑合的结果,就是客军防宁夏军,客将防宁夏将,人人互相猜忌,心力根本无法往一块使。
现在这种猜忌情绪正在蔓延,他甚至开始猜忌洪承畴了。
但确实,洪承畴让他远离前线的命令,让人犯迷糊。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关宁老兵出身,论干架没怕过谁。
身为主帅,打白虎旗骑马在敌阵一里外晃悠,是左良玉的习惯。
他这个习惯跟曹文诏不一样,曹文诏是喜欢带兵冲阵,他刚好相反,喜欢跟士兵站在一起,指挥他们冲阵。
这一来能提振己方士气,用名气震慑敌军;二来则可以仔细观察战场、快速下达命令,以应对瞬息万变的战场环境。
这当然有一点风险,比如遭受炮击或被敌骑突击。
但他不怕。
炮击需要准备时间,既不能隐蔽调动火炮,也不能在这个距离准确命中。
而骑兵突击,想突击左良玉的人多了,从辽东到中原,他被后金、蒙古、农民军突击了几十次,那些突击力量无一例外统统都被他捉生,成为绯红征袍上的功勋。
怕风险还当什么兵,上了战场,人本就已进入生死存亡的境地。
将军和自己士兵站在一起,马蹄所踏之处,就已经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了。
左良玉接过情报,不以为然地看了几眼,紧跟着眉头皱起,神情紧张起来。
才看到一半,他就对家丁下令道:“传我将令,四营军兵迅速离开这块战场,往北,不,往西寻找适合列营的地方。”
情报主要集中于火箭弹的描述上。
左良玉后脖颈子冒汗了。
洪承畴把它称作开花火箭,从升空到落地,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把数以百计的开花弹送到二三里外,覆盖整个战场。
他也没敢在战场多待,更没就近扎营,而是带家丁往西北走了二里地,离元帅军欧阳衮的营地足足五里,才命人扎下总兵帷幕。
左良玉一路上都在想如何破解火箭弹。
他也不知道刘承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