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恩,难以报答。
但他不想把气氛弄得惨兮兮,因为现在的苏冰云已经够惨了。
他看似轻松的回答,并没有愉悦到苏冰云,倒是他捋头上短发的时候,让苏冰云破防了。
她掩嘴笑道:“丑死了,怎么留这样的头发?”
在她的记忆里,宁夏就是顶级的英俊帅哥,她相中宁夏,本就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此刻,宁夏一头精神短发,虽然帅气利落,但和她印象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俊秀少年,就差是两个人了。
宁夏笑道:“苏同学,咱们不是要在水里泡着聊吧?”
苏冰云指了指外面:“我可不能带你出去。”
宁夏指了指水下:“我带你出去,换个地方说话。”
苏冰云摇摇头:“我就要当太子妃了,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前程吗?来参加婚礼,我很欢迎的。”
宁夏微微皱眉,他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郑重道:“安贞心思诡谲,非是良配。昔年,我的冤案,便是他一手策划。起因不过是昔年大比,我抢了他的第一名。
如此小肚鸡肠之辈,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苏冰云怔住了,她倒不是真觉得安贞可托付终身,而是第一次知道,宁夏冤案背后黑手,竟然是安贞。
“我替安贞向你道歉。”
沉默良久,苏冰云方才开口,平静地眼神直视宁夏,已无初见时的温柔、欢喜。
宁夏觉得胸口被猛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盯着苏冰云。
“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找安贞的麻烦可好?”
苏冰云无比诚恳地说道。
宁夏脑子只剩了嗡嗡,勉强一笑:“你说了,我照办。”
他心中在酿着一杯苦酒,暗道:“时间果然是最犀利的刺客,总能将人刺得面目全非。也对,为家族,为个人,她嫁给安贞,都是上上之选,却是我一厢情愿了。也好,也好……”
“那你保重。”
宁夏拱手一礼,便潜了下去。
池水颇深,足有三丈,他才要捅开封口,忽地感知到有人过来了,不便妄动,便攀住一块水下岩石,静静沉在水底。
越想越觉气闷,胸口仿佛被谁用钝刀子轻轻地划剌。
论情义,他自觉和苏冰云既是红颜知己,又是过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