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出来,听见这起伏不绝的哭声,眼泪终于下来了。
她隔着一层婆娑的水雾去看鹤鸣的棺木,低声道:“我记着我原来的衣裳鞋垫都是你帮着缝补的,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就是顺手救过你一回,你老等着我干什么,瞧上你的太医侍卫也不少,哪个不比我强……”
她再说不下去,拿着一捧纸钱挡住更咽。
她立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想了会儿,这才转身出了灵堂,直奔后排宫女们住的地方,鹤鸣是二等宫女,吃穿用度自也不差,住的也是冬暖夏凉的两人间。
她进去之后见里面收拾的整齐,入殓穿的衣裳,还有陪葬的首饰都准备齐全了,可见色色都有人打点好了,她似乎也插不上什么手。
她立在门口呆了会儿,又有些不甘心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却没找着什么,正有些颓然地准备出去,忽然见鹤鸣的床脚处隐隐有些闪光,她忙弯下腰去看,又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摸出一朵素银珠花来。
她有些不解,这珠花是她有一回从宫外帮鹤鸣带来的,一共有一对儿,鹤鸣很是喜欢,几乎每天出门之后必要戴着,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小心包起来的,怎么会落下一只在床脚?
冥冥之中灵光闪现,她又重新爬进床底,到珠花掉落的地方去看,就着勉强打进来的阳光,她看清了床板下的几道不甚清晰的抓挠痕迹,还有半片掉在青砖缝里的指甲,她费力地把指甲拨拉出来,就见上面染着淡淡的凤仙色。
——那是鹤鸣最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