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是娃娃脸一般,说变就变,才踏出司礼监的时候一片清朗,走到半道上却下起雨来,幸好成安准备周全,撑起一把油纸伞来罩在陆缜头顶,陆缜却伸手接过,把伞移到四宝脑袋顶上。
四宝发梢才淋了几滴雨水,就觉着头顶一暗,她顺着望过去,见陆缜一手给她撑着伞,自己肩头已经湿了一小片。
她身子不自在地僵了僵,静默片刻才伸出手,低声道:“还是奴才来吧。”
陆缜默然看了她一眼,仍是把手里的伞交给她,四宝身量较他矮上许多,不得不踮起脚给他打伞,他不动声色地微微低头,两人这才得以配合默契。
成安淋着雨瞧见这既别扭又默契的一幕,不觉呲了呲牙。
倒是四宝想着一会儿要给人行刺面之刑的事儿,虽然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但想想也够膈应的了,想着想着自然而然地就把陆缜站在身边的难堪忽略了。
陈选侍现下住在矮小破旧的落花阁里,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司礼监一行人刚走进去,就听见一阵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你们都给我滚开!放开我!我曾祖曾经任过二品总督,爷爷当过内阁阁老,我爹是吏部侍郎,你们这起子腌臜阉奴也敢碰我!”
屋里传出几声不屑的嗤笑,陆缜打起布帘走了进去,勾唇笑道:“陈选侍好威风,不亏是簪缨世家教导出来的女儿,害人和骂人一样都不含糊。”
陈选侍没见过他,头一次见不觉被他的容貌所慑,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见周遭人都对他躬身行礼,口称督主,转眼便知道这人是谁了,她又恨的满面泪水:“我没有害她!是那贱人和那阉奴合起伙来害我,都是你们这些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阉奴作的怪,若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沦落至此!”
陆缜根本不欲跟她废话,倒是成安话唠又犯了,嗤笑着道:“选侍高贵,一贯不拿咱们当人看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也有命被我们这起子阉奴拿捏在手里的一天?”
陈选侍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半分不见往日的高贵清华,挥舞着两只素手就要往外冲,一边哀声嚎哭道:”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皇上,皇上肯定不会忍心对我行刑的,皇上说过他最喜欢跟我吟诗作曲,我们家世代都于江山社稷有功,皇上定是听信了你们这些小人的谗言!“
陆缜听的很是不耐,目光从屋里几个负责行刑的东厂宦官身上一一掠过:“还不动手?”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陈选侍按住,陈选侍一双美眸魔怔了般看着陆缜,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