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和家里的几个下人每到一处都会约好汇合的地方,怕的就是途中走散,于是她直接到约定之处等着,没想到他们早都到了,一见她就七嘴八舌地围上来问她是否安好。
四宝给吵得脑仁疼,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咱们先寻落脚的地方。”
她的书童回青道:“少爷,您不用费心寻了,咱们老爷跟宋家家主一道进了京城,比咱们还提早半个月呢,已经买好了宅子,咱们直接过去就成,就是他吩咐我们在这先等您的。”
四宝一怔:“我爹已经来了?
那咱们走吧。”
回青带着她去了一处三进宅院,她先拜见了谢氏,然后去书房找沈夙,在窗外隐隐听见什么‘……压制东厂’‘牵制陆都督……’‘多年谋划……不让奸佞欺君罔上’之类的话,不觉一怔。
里面的人觉察到有人便住了嘴,拱了拱手向告辞。
沈夙见是四宝,淡然道:“回来了,怎么用了这么久?”
四宝旁的倒还机灵,就是学习水平实在是不咋地,沈夙当年可是二甲头名,而她学了好多年才勉勉强强中了个秀才,名次还是吊车尾,听说还是人家看她颜正觉得她心也正才给她的,所以沈夙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实际上的女儿素来想了想才道:“路上可好?”
四宝跟他不算很亲近,先行过礼,轻描淡写地道:“路上不留神遇见了山匪,幸好有贵人相助,这才得以脱身。”
沈夙见她无事,点了点头提醒一句下回多留个心眼,就不再多说了。
她寒暄了几句才问道:“爹,方才是……”
沈夙这些事倒是不瞒她:“陈家知道我笔墨上还算有些能耐,让我帮着草拟一份弹劾东厂的折子,他们家出了位御史,要把这折子递上去。”
四宝也知道东厂势大,难免摇头劝道:“陈家也算是世家了,根基牢固,何必非跟东厂作对呢?
咱们还是别参合了吧,免得遭受牵连。”
沈夙摇头道:“你学问平平,性子也不够机敏,如今我年岁渐长,咱们家若是想再起来,一味求稳自然不行,再不能向原来那样左右逢源,该搏的时候也得放手一搏,不然安能对付淮安沈家?
再说这回陈家准备周全,至少有七成把握,不然我也不会妄动。
你无须多想,只管做好你的学问便可。”
沈夙为人素来聪敏谨慎,但自打唯一的儿子被送进宫,这些年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