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魔气横行,即将冲破禁锢。
身为魔修之子,裴寂体内难以避免地继承了十分厚重的魔气。这股力量与人的血脉彼此勾缠交融,相互冲撞之间,很难得到控制与束缚。
这也就导致他的魔气不时外涌,如汹涌浪潮般侵蚀身体与理智。每到那时,便会无法抑制地浑身剧痛、想通过杀戮缓解痛苦。
等黑衣少年狼狈关门,已经没了再往前行走的力气。
沉睡在血脉里的反骨与暴虐一下又一下撕裂神经,催促着他大开杀戒,裴寂背靠着木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他还没有沦落到要为此屈服的地步。
更不想变成只懂得杀戮的魔物。
被剑气伤及的地方还在淌着血,他自虐般地用手按住伤口。
然后狠狠发力。
破开的血痕在压迫下裂得更凶,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裴寂却仿佛习惯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脊背微颤着立在原地,只有被紧紧咬住的下唇与额角的冷汗悄然彰显着痛苦。
他不愿杀人,便每每在魔气肆虐时,用小刀在自己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以痛止痛,以及那股强烈得快要破开脑袋的欲望。
四周悄无声息,只能听见少年人沉重的喘息。暮色一点点从西山生长,逐渐吞噬整个庭院。
毫无防备地,裴寂听见一阵脚步声。
那人步子轻轻快快,对于他而言,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呼吸更大声。
除了师尊天羡子来过几次,没有人踏入过他居住的院落。
紧接着是一串敲门声,伴随着某个熟悉的声线:“小师弟,你在房间里吗?”
心里的承影微微一动。
房间里没有点亮烛灯,在黑蒙蒙的夜里,宁宁只能透过窗纸,在月下见到一个站立着的模糊影子。
她听无人应答,在迟疑片刻后又敲了敲:“师尊让我给你送些药。”
小姑娘的手指莹白细腻,指节敲打在门板之上,发出清脆声响。
敲门的力道惹来木板一阵极轻微的抖动,那震动透过门,一直传到裴寂贴在门上的后背上,带来微不可查的麻意。
隔着一道薄薄木门,宁宁的指节正好敲在他心口附近的位置。
裴寂微仰着头,终于把牙齿从下唇移开。他几乎用了浑身力气才发出声音,沙哑得怪异:“放在门口。”
门外的宁宁应该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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