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奇怪。
昨日送走裘逑古禄两个小朋友后,宁宁同裴寂约好第二天前往望月峰看雪。然而到了约定的时间,宁宁在门前静候许久,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那日雷劫浩荡,她知晓裴寂旧伤未愈,一时难免心生忧虑,到他房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院落里只有漱漱落下的雪花,安静得近乎诡异。
宁宁下意识察觉到不妙,从储物袋拿出钥匙,匆匆推门而入。
正堂与书房都不见人影,她四下张望,最终来到卧房之前。
裴寂的卧房干净整洁,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物作为遮挡,宁宁一眼望去,就能把整个空空荡荡的空间尽收眼底。
不对,不是“空空荡荡”。
在角落里的那张木床上,米白色的厚重被褥中,藏匿着一团起伏的弧度。
像是有什么人躺在被子里,可那道体型实在太小,不似裴寂,倒像个小孩。
宁宁皱了眉,疾步朝床铺靠近,许是听见她的脚步声,棉被里的人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
旋即宁宁将被子掀开,他被日光晃得双眼刺痛,把身体蜷缩更紧,小小一团,像弓着的虾米。
这竟是个身形瘦弱的小男孩。
而且是个穿着裴寂睡袍的小男孩。
披散的乌发漆黑如墨,像是许久没有经过修剪,凌乱地铺陈而下,如同崎岖蜿蜒的流水幽径。
一些长发搭在脸上,遮盖他大半面容,透过发丝间的缝隙,能见到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
像是脆弱的瓷器,稍稍一碰就会碎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面目被遮掩大半,但这个孩子总带给宁宁一股异样的熟悉感。她俯了身子,尝试着温声开口:“你还好吗?”
男孩垂着眼,没有出声。
裴寂身形修长,对于小孩而言,他的衣衫难免过于宽大。男孩纤细的脖颈像是只蒙了层薄薄皮肉,锁骨露在衣襟之外,嶙峋得过分。
哪怕极力抑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微微发抖。
宁宁瞥见他身上结了痂的旧伤疤,每一道的位置都无比熟悉。
一个怪诞的念头涌上脑海,她鬼使神差地唤了声:“裴寂?”
男孩又是瑟缩一下,把脑袋埋得更低。
不会吧。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心跳很快,伸手拂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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