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上的乌发,当指尖触碰到男孩皮肤时,明显感觉到他颤抖得更加厉害。
迢迢黑发倏然落下,意料之中地,宁宁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小时候的裴寂瘦得厉害,脸上见不到一丝一毫多余的肉,差点被饿到脱了相。
他五官尚未长开,却已有了未来凌厉冷峻的轮廓,剑眉英挺、鼻梁高挑,神色则是怯怯的,紧紧闭着眼睛,薄唇绷成一道直线。
所以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如果这是小时候的裴寂,可他身上的伤口分明已经结疤——
宁宁蓦然一怔。
莫非裴寂和掌门一样,也因识海受损、灵力不畅,突然之间变成了小孩的模样?
可记忆受损又是怎么回事?看他的模样,显然已经不记得宁宁姓甚名谁了。
“你别怕。”
宁宁见他畏惧触碰,知趣地收回右手:“我不会伤害你,你叫‘裴寂’对不对?”
侧躺在床上的男孩长睫一动。
他仍未弄清楚当下的情况,对于他来说,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昨夜娘亲例行惯例地责骂鞭打他,整具身体又疼又冷,裴寂神志恍惚躺在地窖里,被冬天刺骨的凉气冻得直打哆嗦。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怎么也没想到,当第二天睁开眼睛,填满视线的并非昏黑地窖,而是一束久违的、属于冬日清晨的微光。
裴寂已经太久没见过阳光。
在那间幽暗的地窖里,他曾发疯般渴望能看到它,可如今当真置身于阳光下,男孩竟生出几分惶恐与慌乱——
像阴沟里的老鼠,只配偷偷摸摸在夜里横行,一旦见了光,便会明白自己有多么凄惨可悲。
他习惯黑暗,被阳光刺得闭了眼,只能闻见倏然靠近的一缕香。
那道声音并非来自娘亲,娘亲从不会像这样温温柔柔地对他讲话。
——她终于厌烦了他,将他丢给别人了吗?
承影的嗓音不复存在,眼前一片漆黑,环绕着他的唯有迷茫、慌乱、绝望与无尽恐惧,猝不及防地,那道香气朝他靠得更近了些。
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落在裴寂额头上。
“裴寂。”
那人的声线很轻,柔软得不像话,自他耳膜缓缓滑落,径直落在心口上:“别怕,你睁睁眼。”
男孩用指尖攥了攥床单。
往日在地窖里,娘亲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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