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杀敌场所。不过他已探知这一处的暗哨藏身于岸边的花丛里,故而他精准地选择了上岸地点。那一处虽然空旷,却与石亭、花丛连为一条直线,可借助中间的石亭稍稍遮掩身形。而他所伏身的石亭台阶下,可躲开暗哨的视线,正是此地的唯一生门。
虽然他一切执行精准,但此刻紧张的形势,仍令他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暗哨的注意。
看来只有等暗哨放松下来,再寻机通过了。想至此,他动作极缓地将艾离解下,护于胸前。然后从怀中取出黑色瓷瓶,倒出铸骨药默默运功吸收。刚才动用了骨法,他的病症又隐有发作的迹象。此时此刻,他已顾不得再保留此药了。
冬夜的风,似锈钝的锄头,一下又一下地耕犁着地面,反反复复无休无止。不知过了多久,他透湿的后背已结起一层薄冰,身体亦变得沉重僵冷起来。
终于,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那处花丛中站起,探头探脑地朝他上岸之地张望。那颗硕大的脑袋晃来晃去,几乎是所有杀手最好的靶子。季怜月目光微闪,却仍然保持伏地不动。
张望了一会儿,那人缩回头去。
隔了片刻,花丛中隐约传来压至最低音的对话:
“为何射那一箭?”
“我似乎看到有巨龟上岸。”
“刚才你说有烟鬼入湖,现在又说有巨龟上岸,该不会是聚精会神太久,累到眼睛迷糊了吧?”
“大概吧。”
听到暗哨的对话,季怜月微微勾了下唇角。太子府的暗哨向来以二人为一组,若在那名暗哨探头张望之时向他出手,便会被他身边的同伴所伤。他探察太子府多时,自不会犯下这等错误。
花丛中接着传来一阵窸窣的轻响,那名暗哨被同伴说得忍不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在此时,身边的同伴突然紧紧拉住他的手臂,害得他手指一抖,戳痛了眼睛。
“干嘛?”放下手,他没好气地问道。
“我也看到你说的烟鬼了。从那边的石亭飞过……好大一只!好像还抓了个人!”
同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感受到同伴抓他的手似铁钩般用力,揉眼睛的暗哨身体不禁僵硬起来,“我就说有鬼!皇城里枉死的人太多,就连皇宫里都经常闹鬼。后来还是请来武将里煞气最重的尉迟公与秦公,手持血战杀场的凶兵,一连守护了好几个通宵,才逐渐平息了鬼怪。”
“嘘,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