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弄成这般模样?”高椅上,地藏王俯首凝望着衣衫褴褛的他,一股无形压力随之而来。
“幻瞳为玄武所害,请主上为他作主!”季怜月猛然抬起头,双目之中燃起两团愤恨的火焰。
在铁门外等候之时,他将今夜之事从头细思了一遍,然后极为恨悔地发现,这一切应是玄武设计的圈套。今夜,他本该来此处向地藏王领取铸骨药,顺道去往太子府与称心相见。然而玄武却突然出现,并命令他去刺杀刘夏凉,一下子打乱了他贯有的行程。他已理清了事情的始末,令他刺杀刘夏凉应是玄武临时起意,其真正用意是拖住他,进而谋害称心!
他的双眸血棘遍布,声音力穿金石。地藏王沉定的目光中不由掠过一丝讶然:此子在他面前向来荣辱不惊,从未有过如此疾声厉色之时。
暗中一叹,他漠然说道:“太子看似刚强实则寡断,大事在际,必须迫他不再反悔。幻瞳面媚而形妖,乃亡族少夭之命,你为他改命不成,又何必怨及玄武。”
季怜月心中一沉,垂眸不语。
四王与太子分庭抗争,影麟堂与玄武堂各属一方,加之玄武的长辈与罗艺素有旧怨,玄武便将此怨加诸于他这名罗艺门生身上。二堂时有摩擦,地藏王却一向默许。既然玄武能以铸骨药相挟,地藏王怕是早知其所图谋。关于五行逆天之事,他向来主张兵不血刃,以谋略取之。如今称心一死,地藏王必会放弃他的计划,改行玄武之策。
地藏王暗察其颜,缓语劝慰:“天道不公改天换命,然则天道面前人人皆如蝼蚁,改天换命又谈何容易?幻瞳心志不坚,无法破除心结,应劫应命而亡,非任何人之过。再者,入教之时他便已发下誓言,为达此志万般皆舍。我教砥砺行至如今这般局面,正是由于无数人的万般皆舍。你我必须一行到底,方不会令他们的‘舍’埋没于这浩渺的天道之中。”
不知是将其劝言听进去了,还是只是收敛了情绪,季怜月双膝落地,谦卑地垂了下头,“艾离非本教门徒,她为救幻瞳而伤,恳请主上救治。”
“哦?”地藏王目光扫过艾离,冷漠地说道:“此女身逢情煞血劫,现在伤重难愈,亦是应其劫数,不救也罢。”
“恳请主上垂怜!”季怜月嘶声呼道,一头重叩在地。
地藏王双眸微眯,缓步走下高台,在他面前止步,“非是本尊见死不救,实是她伤重难愈。即使救治,也不过是在拖延时日罢了。况且大事在际,救她于我耗损颇巨,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