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加重声音,说得跟威胁一样。
“啧......”
“负起该负的责任吧,”白尹语气又温和了起来,好像她很擅长照顾孩子似的,“就算诈骗犯先生也是要当大哥的,希望你能把她引上正路。”
“我怀疑我得当她监护人。”
“你活得太自由了,总要收敛点。学着照顾人会很有用。”这口气简直像是在管教。
“不,”宁永学坚决摇头说,“我得跟你声明,我在家很懂事,特别是帮我表妹擦屁股。要是来了海场,可能她隔三差五就要被叫家长,我就是那个家长,专门负责给她捅的篓子道歉。很难说是待在异境等死比较可怕,还是被她折腾得神经衰弱比较可怕,你看——短痛,还有长痛。”
白尹听得一脸严肃,让他不禁大笑出声。宁永学还没笑多久,短刀男就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把短刀抵在他额头上让他乖乖闭嘴。
宁永学闭上眼睛,根本没隔多久的窥伺再次发动,同时他带着满脸微笑摇了摇头。他故意为难短刀男,质疑他的权威,让他出丑。
这可是爱和幸福感的微笑。
短刀男俯身低语:“尊重林地,保持安静,这样我能让你死得更安详些。”
“这也是你能过问的事情?”宁永学问他,“要我说,你可真是太健谈了,简直像是在争风吃醋,——别人会告诉守护者,说你抓了我们,却嫉妒一介普通人,趁他手脚被缚刺死了他。真是丢脸啊,你觉得呢?”
“嘲笑能让你得到什么?”
那东西要来了。
窥伺毕竟是危险的双向注视。
命运的转折点要靠一头恐怖电影里的怪物,这事听着很怪,不过他也没得选。
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里,胡须男当场扔掉船桨,企图发声大吼,不知他是想警告,还是想施咒。可惜,他声音都没喊出来,一大片极其模糊的黑影已从船上掠过,迅猛得可怕,连宁永学都被死亡预感惊得头皮发麻。
灯光的庇护被咬碎了,提灯一片晦暗。
快得过分了。它一直徘徊附近,只是提灯把他们的气息给阻隔了,它才没法找到小舟。
回过神来,胡须男的身躯中段已经没了,鲜血四处喷溅,两条大腿突兀立在船头,头颅则孤零零地滚落在地,弹了两下,然后不作动弹。
四下空无一物,静静悄悄,三人都陷入沉默,只是从林间传来不详的低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