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尹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伸手捂住额头,手指扣得非常用力。这一幕确实惊悚过头了。
宁永学扬起眉毛:“我们俩第一次在审讯室见面,你就能认出我是个穷卑者?”
“没人能认出你们,但你本来应该身中诅咒。”他们把合唱的声音放低,“我们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记得地下墓穴吗?”
当然记得,这么说来,守护者在地下墓穴就已经动过手了,只不过徐良若不像他一样可以不受诅咒伤害。
“徐良若一直发疯,说他的影子想谋害自己。”宁永学说。
“你本来该是另一个徐良若。”他们睁大眼睛,“但你没有。你安然无恙,你像条狗一样跟着不安的气味乱跑,——地下墓穴,东区的洋房,安全局的监狱、审讯室和库房,最后,你竟然活着到了这里。”
“让我猜猜,”宁永学笑了,“胡庭禹能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是不是?自从胡庭禹接手死亡现场,你就选了他当钥匙,然后,他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我不否认,祭祀品就该被监视。他身居高位,财产丰厚,还掌握了调查的权力。我想让他吃什么,他就能弄到什么。”
“我猜你让他吃的东西不大正常。”宁永学端详着他们的脸。
“他家的冰箱里还有几只吃剩的人手。”他们一起咧嘴发笑,表情毫无区别,“可能他以为自己买了点猪头肉和牲畜的内脏吧。要我说,人的感官就是这么脆弱,容易欺骗,只要低语一句,假象就能取代真实。”
宁永学想到了短刀男的咒语,那诅咒似乎也是相似的原理。
他把短刀拔出来,放在手心,端详它银白色的光泽。“我记得,当时裂颅妖咬死了划船的人,”他抬起头说,“然后你们的继承者就想杀我,——听起来像是嘶哑的嚎叫。”
“知觉欺骗,简单的诅咒,我们用它管教不听话的奴隶。”他们跟中年女性一起说话,每句描述都像是在恐吓,“你会以为自己落入地狱,成千上万哀嚎的人脸把你淹没,撕咬你全身。你看到的是这样,你听到的也是这样,你闻到浓烈的腐臭,你品尝到污水和粪便,你的触觉带你走进剧烈、漫长的痛苦。别人以为你忽然发了疯,但感官会说,一切都是真的。”
宁永学握住刀柄,把刀尖搭在桌布上,对他们示意。
“这玩意是什么?”他问。
“施咒的媒介,也能避免自己受害。”